“就这儿。”

苍生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下了脚步，艾默非也随之驻足，他抬起头看着只有六层高的老式建筑，怎么也没发把这里跟超自然凶杀案联系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道，幽州市的老式筒子楼基本都是仿苏建筑，宽阔硬朗的水泥走廊堆满了杂物，破旧的衣柜顶着掉漆的脸盆，旁边停靠着一辆辆二八自行车。

世界就是这样，有些地方的巨变按秒计算，有些地方却几十年如一日拒绝改变。艾默非走在使劲嗅一嗅就能闻到八十年代气息的筒子楼里，思绪万千。

原来现在还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啊。

艾默非跟着苍生到了三层，亲眼看着他掏出钥匙去开一扇没人看守的门。

“不是，这就是案发现场吗？怎么连警戒线都没有？来人了怎么办？”艾默非问到。

苍生回答道：“这片区警力吃紧，就没让警察再参与了，警戒线这种东西太招摇，对我们工作没什么好处。”

“那要有人进来呢？”艾默非追问。

“不会的。”苍生说：“警察走之前跟小区里几个威望较高的老人嘱咐了几句，说现场找不到什么线索，过段时间会再过来。”

艾默非还在等着苍生的下文，但对方已经开始开门了，他忍不住拍了苍生的肩膀继续问：“就这样？”

苍生推开门，在进屋前扭头冲艾默非耸了耸肩，说：“就这样。”

艾默非还想再多问几句，但随着门渐渐打被推开，那些不清不痒的疑惑也被瞬间袭来的震惊所掩埋。

所谓的凶杀现场，在艾默非的想象中最多也就是染血的凌乱房间而已，而这间屋子所呈现的画面已经远远超过凶杀案的程度，要说的话，被轰炸过的战争遗址可能更贴切一些。

老旧的沙发被掀翻在地，皮革被撕裂成片，焦黑的弹孔似乎还散发着热气，满地的划痕告诫着来访者，这里曾经爆发过激烈的搏斗与枪战。

如果仅仅是这些，倒也不值得一个外星人大惊小怪，真正难以理解的是那些烙在墙壁上的诡异图案。

背阴的那面墙壁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东西的袭击，留下来一大片网状的奇异凹痕。

苍生站在墙壁面前沉默许久，转过头对艾默非说：“你把仿生服脱下来吧。”

“你希望我用自己的眼睛去捕捉讯息？”艾默非问。

“对。”苍生点了点头：“这种痕迹我从未见过，由至高神引起的异变很可能已经超越我们星球本身的知识界限，还是用你超乎寻常的视觉来甄别一下吧，也许会有发现。”

艾默非点点头，一边脱裤子一边说：“我就知道你带我来还是有目的的。”

苍生看着正在揪包皮的艾默非淡淡道：“你比你想得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