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听着廖荣的话语里尽是悲伤凄凉和无奈,便开口说道:“放心,邪决不能胜正的!一定可以出去的。”
“希望如此吧!对了,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是不是你也得罪了什么人?”
本来周浪不想言语,但看到廖荣已经全盘托出,若是自己不说的话,难免会说不下去,于是将自己的事一一告诉了廖荣,听罢,廖荣感叹道:“没想到,你的事情竟然这么精彩。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应该是被陷害了。”
“陷害?此话怎讲?谁会陷害我呢?”
“你想一下,如果你全胜了,最害怕的人是谁?”
“这我真不知道!”
“哎,你还是太单纯了!一旦你获胜,最怕的就是潘成了,因为你的胜利,直接决定了他的话语权。一旦他的话语权被你抢占甚至剥夺,那么他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把一件事情消灭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现在虽然你已经获得胜利,但是却没有完全胜利,所以,为了防止你以后成长壮大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的势头扼杀掉!”
“听你这么说,的确有道理。但是我跟他没有仇恨啊?”
“能让人们相互扼杀对方的,不是仅仅只有仇恨,还有利益!你触犯到了他的利益,他就不会管不管你与他有没有仇了!真的,你聪明一世。糊涂就在这一时!据我所知,宗主可没有女儿。”
“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曼陀教而已,宗主不答应,你就随他去吧。至于他嫁或者不嫁女儿,那是他家的事,与我何干呢?”
“对啊,与我们何干?”
二人越聊越投机,没有丝毫的睡意。廖荣心里觉得周浪是个真英雄,而周浪认为廖荣也是个豪杰。只是时运不济,对对方都有一种英雄重英雄,英雄识英雄的的相惜之感。
罗文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来到了牢房之中。而罗文的一切举动,都被潘超和潘成两父子,还有郑平所秘密监视着。所以,他们早早的安排了大批高手埋伏在罗文家门外,而耿彪,也在其中。
罗文穿着厚厚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了起来,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圈套之中。他走到周浪的牢房前,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周浪一见到罗文,便兴奋地说道:“老师,您来了?”
罗文见到周浪看到自己来了,定是可以将他救出去,但是事实却与之相反,自己也无能为力,心中不免伤感和无奈,心里想到:“你都大祸临头了,还笑得出来?”但转过头一想,“这小子也许压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文见到周浪,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必隐瞒什么了。就说到:“周浪,你最想守护的东西是什么?是国家,还是爱人?我知道,你现在才二十岁,你所承受的东西,还不是很多!”
周浪心想,“难不成罗文要让自己在天下宗和紫兰之间做一个抉择吗?可是这二者并不冲突啊。我可以一边为天下宗效力,一边可以照顾紫兰啊!我可以宗国鞠躬尽瘁,也可以为紫兰赴汤蹈火。罗文也应该清楚自己,对紫兰是多么的深爱啊!”于是周浪说道:“两样都要。但如果分个先后的话,我觉得还是国家在前,私人感情的事在后吧!”
“为什么?”
“大丈夫生八尺之躯,当以许国以卫天下。若要在二者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想我会跟先贤们一样,选择国家吧!”
“那好,那我再问你,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周浪自进入天下宗以来,兢兢业业,刻苦练武,熟读兵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虽中途认识紫兰让我迷其心志,坠入情网,但是紫兰也并非市井小女子。在其鼓励和督促之下,我又迷途知返。我之所以刻苦的原因,并不是我迷恋权力和地位,而是我想打败曼陀教之后,我们天下百姓苍生不再受到侵扰。我所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当然,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想将战斗结束之后,和紫兰过太平的日子。平心而论,因为用人和内奸的原因,导致并未将他们一网打尽,未能伤及他们的命根,若现在不乘胜追击,假以时日,他们休养生息之后,他们定当卷土重来。以此看来,我周浪并未做到。”
“不,我觉得你做到了!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只是时运不济,奸人当道,主公昏庸无道罢了。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所以,你不必自责。我想问你,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我们一直说要爱国,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个‘国’是什么?这个‘国’是由一批人在掌握,在操控,在主宰,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
“所以这里就引申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当这批人真正竭心尽力,励精图治的为天下的百姓做事的时候,人们的温饱得到解决,安全得到保障,尊严得到展现,那么这才是我们要报的国对吗?”
“对!”
“相反的,如果这批人鱼肉百姓,委曲求全,丢疆弃土,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民不聊生,那么这样的国,你还需要去爱吗?去报吗?”
“不应该!”
“对,如果你还去的话,那就是助纣为虐了。那你应该怎么做呢?”
“孔子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当远走江湖,隐姓埋名。过着自己的太平日子。天下之事,与我无关!”
“这不过是迂儒之言。我想要你做的,你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事?”
“你熟读史书,可否发现一个规律?”
“周浪愚笨,不知道什么规律。”
“我们的国家,虽然饱经沧桑战乱,多灾多难,有过辉煌,但是也不乏耻辱。万事万物都会有新老交替,以前的朝代灭亡了,新的朝代就会兴起。但是我们可以骄傲的说:尽管我们时时改朝换代,但是我们却从来没有亡国灭种。眼看着几十年来,曼陀教对我们天下宗的人民烧杀侵略,无恶不作。分明就是要让我们亡国灭种啊!我看了看,我们天下宗气数已尽,宗主昏庸无道,官员阿谀奉承,尔虞我诈,贪图享受。现在还屈辱的乘胜求和,简直荒唐和愚蠢到了极点。所以,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就是出去,待时而动,如果他们有对不起人民的事,你就出来带领人民反抗他。因为只有你,才能担此重任!
所以,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真相,同时,也是救你出去的!”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走了,紫兰怎么办?”
“你带着紫兰一起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接她吧!”随后,罗文又将宗主将紫兰册封的事告诉了周浪,周浪恶狠狠地说到:“这样的昏庸之人,不尽忠也罢。但是谁要娶我的紫兰,我就让他死!谁也不行!”
“紫兰说了,她宁愿一死了之,也不会嫁与他人的。我知道她的脾气,是果真说道做到。所以,你两就一走了之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记住,如果天下无事,那么你们就隐姓埋名安安稳稳过日子,如果天下有变,今天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可以吗?”
“嗯,我答应你,那么你不走吗?”
“我都这个年纪了,早就活够了。我为天下宗奉献了我毕生的精力,誓当与之共存亡。而如今,主公无道,而小人得志,宗国大厦摇摇欲坠,我虽心急如焚,而又无计可施。活着,倒是一种折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救出去,保留着改变和拯救人民的力量。我相信你,你穿我这衣服出去,到了我家与姬荡紫兰会和,然后趁机逃走,若有朝一日,曼陀教卷土重来,你一定要扛起这个大旗,你看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但是,您留在这儿,我走了,我岂不是不仁不义?贪生怕死之人了?”
“仁义?懂得顺应大道的人才会知道什么是仁义。而不识时务,浪费机会,在意别人口中的人,那不是仁义。那是愚蠢。你是明事理的人,我想你应该懂得取舍!”
周浪尽管心里难受,但是他知道罗文这话的分量,于是,他含着泪将衣物换了过来,正准备出去,他回头看了看牢房里的廖荣,便和牢头顺来钥匙,扔向廖荣,对着他说道:“出去之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完成你的志向和抱负。”
廖荣开口笑道:“对,你们的话让我感触颇深。要干就干他一票大的,让天下人都记得我曾经为他们战斗过。腐烂到地底的大厦,修缮他的砖瓦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再华美的装饰品,也抵挡不住狂风骤雨的吹打。与其看他这样摇摇欲坠的揪心,倒不如将他推到之后重建来的爽快!要走,我廖荣就祝你一臂之力!”说完,跟着周浪,潜伏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