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下,要是再让耿彪势力强大,你们一家的权力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到那时候,你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宗内的世家大族也会看不过去,纷纷的打压你,那时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啊!”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你给他美女,这又是几个意思?不要奖赏不就行了吗?”
“怎么说你潘大人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想啊,给了耿彪美女,就会让宗主以为耿彪是沉迷于酒色之中,不再积极进取,那么,会不会让宗主减少对你的戒心?”
“嗯,倒是有道理,那么此事我还得谢谢你了?”
“谢谢谈不上,我们都是为了宗主办事而已。对了,潘大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什么话?”
“敢问一句,你就那么相信耿彪吗?万一他是个白眼狼,那你岂不是就亏大了?”
“那倒不会,我相信他!”
“嗯,我看不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所以啊,潘大人,还是小心点好。小心使得万年船。”
“行吧,我自有分寸!对了,你怎么看姬荡和周浪的事?”
“依我看,燕边城城主赵风,虽表面不问世事,臣服于我们天下宗,但是此人有德有才,加上世袭爵位,在燕边城颇有威望,若将他逼急了,恐对我们不利啊。而汤臣,更是一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老狐狸,对于他们,我们不可不慎重啊!”
潘成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找你出出主意啊。如果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只怕会辜负了宗主对我们的期望啊。”
“我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道潘大人认同不认同?”
“你且说来!”
“北边燕边城一家独大,而周边的许多小城虽表面上臣服于我们天下宗,但是呢,大多都是害怕赵风这个北境小霸王。但是若我们将他们全部拉拢,予以金银珠宝,若不听,那么就直接灭掉,那么燕边城不就成了一座孤城?一旦赵风孤立无援,他燕边城再怎么强大,还不是鼓掌难鸣了吗?而南极门,汤臣虽然雄才壮志,但已年迈,不足为虑,其手下不过就是一群庸庸碌碌之辈,我们寻找其中听我们使唤之人,将其扶上门主之位,那么,南极门不就成了我们的附庸?想让他壮大就壮大,想让他灭亡就灭亡,两全其美之策,不正是你我所想要的吗?”
“妙,妙,妙啊!杨大人果然是高,那就按照杨大人所说的办了!那姬荡和周浪怎么办呢?”
“这更好办。周浪和姬荡从前有张邯和罗文的相助,平步青云肯定是没问题的了。而如今没有了贵人相助,他们不过也只是龙游浅滩罢了!哪里比得上耿彪大帅呢?所以啊,我们的重点,还是在耿彪的身上。”
“嗯,听你这么说,的确如此,那好,我这就去办了!”
耿彪和潘超走在回家的路上,耿彪不敢像往常那般骑马回去,只能垂头丧气的走路回去。潘超想要安慰他,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谁也不曾料到宗主会用这种奖赏,而且几乎还是命令的形式。这让原本打了胜仗的耿彪,原本可以扬眉吐气,居然现在只能垂头丧气,根本不像打了胜仗的人。
耿彪问道潘超:“你说,我该怎么样向你姐姐交代?”
“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
“岳父大人呢,我让他给我解释一下!”
“你就饶了他吧。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我可怎么办啊?要不,你跟我回去跟你姐姐解释一下?”
“我也怕啊!还是等等爹吧,他正在为你理论呢!”
二人在出口等了半晌的潘成,见到潘成出来之后,二人这才迎了上去,看到耿彪苦大仇深的样子,潘成自然明白耿彪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清楚,耿彪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奖赏。但是自己与杨明的谈话,是万万不能告诉他的。于是他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对着耿彪说道:“彪儿啊,是不是感到很为难?我知道,你和芸儿真心相爱,但是这是宗主的决定,我们谁也改变不了,所以,只有接受了。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你是真心爱芸儿就好了!”
“可是岳父,我根本不想要啊!哪怕不给我任何奖赏都是可以的,您能不能让宗主收回成命呢?”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般我提建议他会听,但是这一旦他下了命令,那么我就无能为力了。这次是杨大人提的建议,我也没有办法啊。”
“可是我怎么跟芸儿交代呢?”
“走吧!我跟你回去,我来跟他解释!”
说完,耿彪和潘成父子两往自家赶去。因为耿彪回到宗城之时,直接就来向宗主复命,没有直接会自己的家,潘芸听到他回来的消息,自然而然的比较激动和兴奋,整日都在家门口翘首以盼。这一天实在太长,她等了一天,仿佛就像等了几个世纪。看到自己的丈夫和父亲还有弟弟来到自己的家,心中是兴奋,但也有些疑惑。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平时都不怎么来看自己,怎么今天就和耿彪一起来了呢?
她首先对自己的丈夫的凯旋而归表达了敬佩之意,然后向自己的父亲问好,再与弟弟打了招呼。她问道耿彪:“彪哥,你真厉害,你果真是个大英雄,没想到那么快就能胜利!我在家可是日日夜夜为你祈祷啊!”
“嗯,我知道!那也是因为想回来见你,所以才会想赶紧结束啊!”
“嗯,我也想见你啊!对了,爹,您们怎么来这里了?”
“哦,难道爹来见见你就不行了吗?”
“行,怎么不行呢?不过你老人家可是日理万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啊?”
“哦,彪儿这次不是打了打胜仗了嘛,宗主就给他点赏赐,我是怕你有意见,所以我才过来的!”
“奖赏?有什么奖赏会让我有意见呢?打了胜仗得到奖赏我应该替他高兴啊。怎么可能接受不了呢?”
潘成看了看耿彪和潘超,示意二人先离开。二人看到潘成这般示意自己,便离开了这里,让潘成和潘芸二人在这里商谈。看着自己父亲,丈夫和弟弟的表情,这就让潘芸感到一阵的不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于是她便问道:“爹,究竟是什么事啊?搞得那么严肃!”
“我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我才来的!”
“那你快说,奖赏给彪哥的,究竟是什么?”
“两个美女!”
“啊?什么?”听到这里,潘芸心中自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会给一个有妇之夫奖赏两个美女,于是便问道:“你们没有给宗主说他已经成亲了吗?”
“说了,耿彪死活不同意。但是我想了想,如果耿彪不同意的话,恐怕就会像当年的周浪那样啊!”
“周浪?周浪怎么了?”
“周浪就是当年没有听宗主的话,将紫兰嫁出去,所以才会落得那个下场的。比起你们已经成亲,只是赏给他两个美女,而没有将你嫁出去,好的太多了!”
潘芸仔细想了想,心中似乎也赞同潘成的看法,但是自己还是无法接受,便问道:“难道这个宗主就那么乐意的拆散别人吗?”
“傻女儿,那是宗主,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敢保证,耿彪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的。”
“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难道你想重蹈周浪和紫兰的覆辙吗?”
“可是······”
“别可是了,爹也帮不了你啊!”
潘芸一听,便生气的向着自己的房间里而去了。潘成见到自己女儿不听自己的劝导,于是对着耿彪说道:“彪儿,你自己去安慰安慰一下她吧!现在,宗主就是天,天命不可违啊!”
耿彪听了潘成的建议,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了。
见到耿彪进来,潘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抽泣。耿彪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跪在了潘芸的面前。潘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给自己下跪。于是便问道:“彪哥,你这是在干嘛?”
“芸儿,对不起!我以前告诉过我自己,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绝对不会让你哭泣。但是今天,我食言了。我枉为男儿!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这样,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这怎么能够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个宗主,先是拆散紫兰和周浪,让别人阴阳相隔,现在又想拆散我们,让我们貌合神离。简直就是昏庸至极。”
“嗯,我也觉得。可是这能怎么办呢?要不,我们悄悄地,远走高飞怎么样?”
“那可不行,就算我们两走了,还有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弟呢。我们跑不了。所以,我们只有接受!”
“可是,我接受不了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子啊!”
“我知道,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啊!其实我爹说的没错,这宗主就算天,天命不可违的!我们都是被他摆弄的小人物而已!”
“嗯,只要你一句话,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的,哪怕是冒死违背宗主的命令!”
“不!其实只要你心里最爱的人是我,其他的,我也不应该太在乎的!”
那两个女子最后还是住进了耿彪的家中,因为是宗主下达的命令,耿彪不得不从。但是没过多久,耿彪就发现其中的猫腻,于是,他便找到了蒋益,向他说说自己的情况,而且,让蒋益对这些事情的看法!
蒋益见到耿彪对自己的倾诉以及疑惑,便问道。“你把你所有认为不正常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吧!”
“那好!首先第一点,我在宗堂之内得到宗主封赏的时候,起初我看到潘成先是愤怒,显然这件事情他是不知情的,但是我看到他和杨明两个商谈之后,态度是大逆转,从愤怒到坦然接受,甚至,还有些开心;第二点,宗主赏给我的那两个女子,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我的一切,甚至我与芸儿在屋子里,她们都会悄悄地来偷听!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所以,特来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蒋益思索了半天,看着愁眉苦脸的耿彪,说道:“彪哥,我说句实话,怕你不能接受!”
“什么事我不能接受的呢?你说吧,你有什么看法!”
“你被宗主盯上了,而且,你的岳父潘成,并不是百分百信任你!”
耿彪听到这,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首先,正如你所说的,这件事潘成事先并不知情,我也知道他不可能会为你要这样一个奖赏,对吗?但是他之后和杨明理论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他肯定是听从了杨明的建议,而且这个建议,对他或者对杨明,都是有利的。但是呢,他并未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说明,你在他的核心利益之外;其次,你说那两个女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偷听你和大嫂之间的对话,那么如此说来,他们肯定就是宗主派过来监视你的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他们都不信任我呢?”
“很简单,你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利益平衡,一些人害怕潘成的势力过大从而使自己失去话语权,比如说杨明;潘成虽然是你岳父,但是他也害怕你功高,然后取代他甚至是超越他,所以就接受了杨明的提议,这样的话,自己仍然是宗主身边最最受宠的人。”
“那宗主呢?怎么连他都要怀疑我呢?”
“其实,天下宗最没有用的人,就是宗主。他不过就是一个平庸之辈。凡事都听别人的摆布和利用罢了。而他也害怕你,因为你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功高震主你懂吗?”
“嗯,你说的太有道理。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想问你,你的目标是什么?如果就是想为天下宗效力,荣华富贵的话,那么你什么都不要在做了,你已经做到了!如果你还想更上一步的话,那就得另做打算了!”
“我现在怎么能再上一步呢?我已经是五军的统帅了,想上去也没有上去的空间了!虽然是沾了潘成的权力,但是不得不说,我再也上不去了!”
“嗯,所以啊,那你就顺了他们的意思吧!”蒋益心里有话,但是又憋了进去,对着耿彪说道:“他们之所以那么做,无非就是让你失去进取之心罢了,你何不顺了他们的意,纸醉金迷,沉迷于酒色之中,这样一来,不就让他们安心了。你就不会有麻烦了。”
“虽然很不甘于这样,但是现在就只能这样了!哎,小人,一群的小人!”
“彪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我两兄弟,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呢?”
“我想问你,想不想再上一步?”
“再上一步?我已经没有空间了!”
“不,我是说,最高的位置!”
“最高位置?你是说······蒋益,这番大不敬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今天我就当你没说过!”
“是,彪哥!”看到耿彪这般着急,蒋益也就停止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他心里清楚,这是他的原则!于是他便识趣的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