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放着的闹钟静默地“嚓嚓嚓”运作着,时针与分针正在慢慢地练习着倒立劈叉。嗯,九点多的样子。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太真实了,刚才感觉不是做梦,是真的快要窒息了。可能我晚醒一会……就会忍不住拿牙齿撕扯梦里那个小姐姐的毛衣了,真可怕,还好奶油没事。
等到我气息平稳了一点,终究是舒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脸又抓了抓头后,把手放了下来。
“咦?”
手上有一绺白色的毛。
“这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只不过是稍微多看了会书、晚了一点睡觉而已,不可能长这么多白发还脱发的……不可能……呜呜呜……诶等等。
我把目光投向了奶油。
奶油此刻早已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趴在我腿上舔了舔爪子,再抬起后退挠了挠耳根。
呃……应该是奶油的毛发吧。也就是说,奶油刚才是趴在我的头上的……
为什么刚才做梦时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那么明显?
为什么脸上温软的感受那么明显?
逐层慢慢推理,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我一把将奶油用双手抄了起来。
奶油一脸呆萌地东张西望。
我用一种愤怒的眼光看着她。
“小混蛋!你要是在我脸上趴得专业一点……我不就不用被憋得那么死,以至于不得不醒了吗?”
真的,超期待接下来的展开的……
……
正在我不满奶油将我弄醒而一边教导她一边将她小幅度甩来甩去的时候,我的老人机响了。
“待会再来收拾你。”
我一边恐吓着奶油一边轻轻地放下了她。之后拿起了放在床柜上的手机。
唔,陌生号码。
“喂?谁啊?”
“……出来。”
啥?
“……赶快出来!”
细细辨认……还是认不出来。虽说感觉很熟悉,毕竟是经过空气和电流改造过的声音,一时没能辨认出来。
“你打错了吧。”
虽说对方语气凶恶,但可能是打错了,并不针对我,没必要强硬反击。但任谁听了这样的语气都会不舒服的。
“……赶快点!我们已经到你家小区门口了!雨梨还没叫你吗?”
雨梨?
我那浑浑噩噩的神志,瞬间清醒了大半。
稍微反应了一下。
结合刚才那凶神恶煞一般的语气,你是安妮没跑了吧!干嘛大清早吵吵嚷嚷扰朕清梦的?还说什么在楼下等我?干嘛?去哪?
我发了一会呆,不曾想,暴脾气的安妮在电话那头马上又爆炸了:
“搞什么啊你!赶快下来了!虽说是临时起意想邀你一起去游乐园,也没必要反应那么长时间吧!”
哈?
就在我想说点什么回应的时候,突然听见,卧室外隐约有敲家门的声音。
一阵踢踏声响后,随之而来的除了“吱呀”门开声,还有外婆的惊呼。
“雨梨,快进来。”
“文奶奶……”
这、这是什么情况?
雨梨的声音太小,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我匆匆跟电话那头的安妮说了声“马上到”就挂了电话,赶紧起床换便装。
……
“……都说了马上到,刚刚打那么多电话是闹哪样……”
现在,我正系好安全带坐在雨梨妈妈车的副驾驶位上,对着斜后方同样好好系着安全带的安妮倾诉着不满。一旁越来越原始自然的风景拼命一般往后方奔驰,好像我们前方有着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车已经开上了高速。
“晚了怎么办?况且让大家等你,你真的好意思慢下来吗?是不是,雨梨,陈阿姨?”
安妮这妮子,嘴上始终振振有词,永远都有她的理。
端坐我一旁驾驶车辆的陈姨,也就是雨梨的妈妈,是有着一头未经烫染美丽秀发的成熟女性。她穿着深粉颜色的束腰风衣,牛仔裤,晴天出于驾车需要,她脸上戴着金丝边框的大墨镜,看上去十足潮流。左手大略能看到无名指的位置戴了一枚戒指。
等安妮哔哔完了过后,她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