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语气充满焦虑：“一两只狼人并不算什么，但你知道我一次性见到了多少吗？数不清，我光看到数不清的红色眼睛，在我周围像是一盏盏火红的灯笼，我觉得我被锁定了，我从没有过那种危机感。”

“不过你毕竟逃出来了，能从狼人军团里逃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个。你说过，一个狼人能打一百个士兵。”

“狼人生活在大陆西侧的天国森林，不是群居动物。更不会组成联军有计划的联合行动，因为一只狼人的战斗力就非常可怕了，何况是几十只、成百只联合。”艾拉：“我想天国森林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她望向正西方的区域，但黑茫茫无穷无尽的，什么也看不清。

夜小烛：“那不是我们能管的。狼人大军复活，巫师帝国首当其冲，让那些权高位重的巫师考虑去，我们先做好手里的事。”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答应为那个叫马顿的人做事。”艾拉思前想后，还是不理解夜小烛的脑回路，不但那么听话，还拉上她一起。

“你还不明白，哥特林神母院暗地里已经依附了黑暗女神教会，我们无意间撞破了他们的计划，黑暗女神教会说不定，哦，一定会找我们报复。你知道吗，被黑暗女神盯上的人，从没有留下过活口。”

“你是说，你在寻求庇护？”

“是的，黑暗女神教会的手越伸越长，远古之血和“大师”都在我们两个身上，她们早晚会知道消息。”

“哼，你害怕？我可不怕。”艾拉两眼一翻，满不在乎。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很强的敌人，孤独可能让一个人产生自己很强大的错觉，知道面对集体，才知道组织的力量是个人无法战胜的。”

夜小烛笑道：“我说的是组织，我不是独身主义者。我的信仰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信仰，哼，你这种弱垃圾还有信仰？”

“我不信神的信仰，我信人的信仰，而且我也不相信命运。”夜小烛走的昂首阔步、虎虎生风。

“你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命运？”艾拉边走边问：“我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送命，后人在苟延残喘，虽然我的血液给了我很强的战斗力，但是我不想接受这些。假如命运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何必给我做这么讨厌的安排。”

“我在流浪的过程里遇到过很多人，有趣的，无趣的，恶人和好人都有，我看着他们活着，意图谋害我或者帮助我的样子，越来越觉得世上的人没什么不同，你见过下雨后的地面吗？一个个的泥坑里生出许多飞虫，从诞生到死亡只有短短一两天的时间，飞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忙着生存和交流，最后还是飞不出这么一小片泥土，可能它战胜了兄弟姐妹，会被人轻轻松松一脚踩死……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艾拉跟夜小烛踏过一片浅滩，趴在夜色河滩里的水生物惊慌逃窜。

“我听懂了，我也有过你这样的疑惑，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尤其是毕生付诸的心血会因为别人一句话而失去意义的时候。”

“总有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一辈子，是吧。其实未来是否固定是个无效的命题，他对于我们的行为没有指导作用。”

“人类无法理解更高层次的东西，就像动物不理解人，我们之所以困惑，是因为站在了这个位置所产生的惶恐。我们在害怕未知的“上级”。”

“人人都有上级，皇帝也有。如果有神，那神也肯定跟我们差不多，神也是人来的。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他本质上已经是神了。这关键取决于他有多少支持者，不取决于他会释放多少法术。”

“只有口径更大的火炮，没有最强的神。”

“所以无奈也好，释然也罢，生命意义是在时间中产生作用的，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你站在那个位置，对和错才对你有真正的实际意义。”

听了夜小烛一大通胡搅蛮缠的话，艾拉没好气面向他，又面带微笑，露出尖尖的小犬牙：“说真的，我在怀疑，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