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年纪轻轻有如此内力,想必怎么也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武器。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向这种有一些身份的年轻公子下手。
因为这样的年轻人,往往有许多好处他们容易轻信人,虽然有过硬的家传武艺,却往往缺乏经验在他们眼里,无疑是待宰的肥羊。
这两人从两旁闪出,拦住了轿子的去路。
那轿子猛然间减速,内力掀起的疾风割裂地上的青草,吹散两旁树上的花朵。一时间,乱花迷眼,草叶沸涌。
“魔笑”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那剑十分古怪,在他手中细长地一阵抖动,像一条银蛇一般。
“鬼哭”用烧过的炭般的声音道:“下来!”
竹帘微微有一些晃动,叫内里白色的身影更显绰约。
如疏帘后的一抹淡月。
轿内铺着红绒绣金地毯,上面一张碳灰油亮的乌木小桌,摆着梨花木的棋盘,白子黑子正互弈到半途。棋盘旁左边又有笔墨纸砚,带书簿一册,右侧则是清茶一杯。
茶。
香叶,嫩芽。
墨气袭眉,茶香绕唇。
苏试的一只手搭在那卷书册上,只见书面上书三个字:命账簿。
又停下落黑子的另一只手,捻起笔搁上的一管狼豪。随手翻阅着命账簿,停下,悬空举笔道:
“两位就是杀人无算、谋财害命的沧州魔鬼吗?”
魔笑冷狞一笑:“算你还有些眼力!”
能认出他们的人不多,因为他们手上从不留活口。
但有人能认出他们也不奇怪,因为一个人若是做了许多自以为厉害的事,如果不能出名,那是会很寂寞的。
苏试又问道:“为了谋得财物,将秋月山庄屠戮殆尽的便是两位吧?”
“”
那两兄弟一愣,只因这事刚发生在几天前。
而既然他们已经将人杀光,又是什么人走漏风声?这少年郎君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鬼哭道:“是又如何?!”
“好。”苏试用笔尖点了点砚台,一笔红墨将簿上的一道名号划去。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
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魔笑和鬼哭便看到一只白玉无瑕的手,从轿子一侧的窗帘中探出,执手攀上一株花树。衣袖滑落,缱堆在底下的花簇上,沾上了花心的露水。
花只是不知名的小花,一点可爱的娇红更衬得那玉指寒凉。
帘后传出人声:
“两位,请死吧。”
声如清泉击脆玉。
只见那两片花瓣自他指尖徐徐送出徐徐地送入咽喉致命处。
魔笑、鬼哭两兄弟,当场去世。
轿子重新起飞,加速往东北方向掠去,似急着赶路。
因为苏试不是去杀人的,而是去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