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蘸墨。
钟池写信。
他的思君刀还有陆见琛的栖梧剑,同出一人之手。
这个人就叫做秦鸽子。
乃兵器大师“北刀”秦寻之的爷爷。
此人一生只锻过七把兵器,十年前还曾出现在西凉州中。如今早已隐退江湖,迹杳难寻。
信入封。钟池提笔在酥油黄的信封上,写上“陆见琛”三字。
写到“琛”的第七笔时笔势微顿。他眸略一恍,不由得想到两个月前发生的事
两个月前小茶铺陆见琛找到他。
“如果钟兄愿保魏知白不为难苏卿,陆某必有重谢。”
“重谢?”钟池冷冷地道,“陆庄主凭什么自信以为你手中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东西,他自会取。要谁送?
陆见琛道:“如果钟兄能答应陆某便不再追查江南七富之财的下落钟兄以为如何?”
钟池一默随即冷静、冷酷地道:“陆庄主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乃青麟楼所为?”
陆见琛道:“没有证据。”
钟池道:“一点也没有?”
陆见琛道:“半点也没有。”
钟池冷着脸道:“既然如此,为何凭空污蔑青麟楼?”
陆见琛道:“虽然没有证据,但可以推理。若想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运走大批财宝非有大量人手而不可为。江南七富又分散各地,还需要多处据点。我算了一算,符合这两点的帮会组织虽然还有几个但恐怕在半道上便你争我抢,绝不可能将痕迹收拾得如此干净,叫我连月来都一无所获。也只有天下第二高手坐镇、组织严密的青麟楼才能如此井然有序,将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哼。说来说去,还是无凭无据。”
钟池低头喝了口茶,道,“如此一来,陆庄主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手上既无把柄,还想威胁人?
陆见琛也跟着喝了口茶,单手悬着杯道:“我可以告诉整个江湖,是青麟楼伙同魔笑鬼哭、南鲨北鳄等人,杀了江南七富,在搬空财宝之后,又过河拆桥杀了魔笑鬼哭等人。钟兄以为如何?”
钟池猛地抬头,冷冷地瞪向陆见琛,似抗议道:“可是,你没有证据!”
陆见琛微微一笑:“证据,很重要吗?”
证据,当然不重要。
否则“一枝花”又怎会为青麟楼背锅?
他是陆见琛,是天下一剑庄庄主,他说出口的话,比证据还证据!
“青麟楼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年轻组织。你们能在一年内吞并各地的杀手组织,五湖十二州,至少有一半的人头生意要找青麟楼。你们很了不起。”
陆见琛看着钟池道,“但秋天快到了,万物春荣秋枯。我看,不如就让青麟楼复归黄土吧。”
钟池抿紧了唇,冷冷的杀气溢出他的眉宇,他的眼睛,仿佛结了霜。
他不喜欢被威胁。
也不习惯被威胁!
钟池道:“陆庄主不要忘了,青麟楼一共有二十八楼,五百六十三个杀手!你西凉陆家虽然势力广大,但青麟楼足以在上面咬下一块肉来!”
他的声音透着霜寒。
陆见琛道:“凭谁?凭你,还是藏无极?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杀手,散落各地的青麟楼会团结一致,对抗整个江湖?真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青麟楼果然如此铁板一块,还是只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