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抬头去看对面的郑瀚,果然,见到郑瀚眉宇间添了几分沉郁之色,眼神茫茫然,整个人神情好似有些恍惚,登时间,倒有些不忍心说下去,自从阿七去后,旁人轻易不会在郑瀚跟前提起阿七,就怕他胡思乱想。
好一会儿,郑瀚回过神来,自然留意到自己兄长的小心翼翼的神情,虽脸色依旧过于苍白,但还是笑了笑,“阿兄多虑了,娄氏的身体,已不能再有孩子,既无孩子,将来便不会有利益纠纷,况且阿兄也说了,娄氏出身寒素,如此一来,不可能影响到阿大兄弟。”
听了这话,郑渊倒是一惊,满是狐疑地看向郑瀚。
郑瀚摇了摇头,“阿兄,她跟了我七年。”
语气满满都是惆怅,他想起,前些天,他质问她,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就自作主张打掉腹中的胎儿时,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话:生下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生下来送去南苑,或是做府里毫无地位的庶子。
他当时一愣,尔后觉得气愤。
她在他身边七年,没讨过名分,如今倒想起名分二字了。
他想过给她名分,她却回绝了,他原以为她是不拘世俗礼节,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多么惊世骇俗。
然而,庶子两个字,却让他顿时醒悟过来。
她并非不想要名分。
郑渊瞧着郑瀚好似是铁了心,遂道:“如今阿大和阿奴在外面,还未回来,等阿大和阿奴平安归来,这事再提吧。”
郑瀚听了,知道兄长这是不反对了,心中自是放下心来,“这是当然。”
子不反父,只要阿兄同意,阿大到时自是不能干涉。
郑渊见了,一下子就看出郑瀚的想法,却也没点破,阿大是他养大的孩子,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阿大了。
郑渊思及此,到时候阿大回来,怕是这事,还得他来协调,临去时,有意提醒了一下,“十郎,娄氏和阿七是真的一点都不像,如今熙熙就在你跟前,你仔细瞧瞧,可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