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听了,却不信这话,先前她妈的那个情形,绝对不是吓唬人的。
一股烧干锅的味道传来,陈春红顾不上其他,忙地起身,叫道:“华子,你锅里没有放水?”
“放了呀。”刘华回道。
母子俩急冲冲朝灶台边跑去,今日新买的那口铁锅,已经烧得通亮,陈春红忙舀了勺水倒进去,哧溜一串响,水气上冒,接连加了五勺水才好些,按说,新买回来的铁锅,该用油擦一下锅,算是开锅,可是家里没有油,刚才闹了一场,现在跑去堂屋要,胡老太铁定不会给,没见还在外面骂着没有停歇。她才不愿意撞上去找骂。
“放的水烧干了。”刘华摸着脑袋,紧张地抬头望向他妈,担心挨骂。
陈春红心里想着事,根本没在意二儿子的那点子情绪,又往锅里加了水,打算烧洗澡水,“好好看着火。”交待一声,进屋去拿背篓里的东西。
大约因为昨晚拆了个包裹,这会子倒没有那么心急了,东西放在这儿也跑不了,把包裹从背篓里拿出来,然后摸出饭盒,打开闻了下,“还好,没有馊。”她这一路回来,都在担心会馊掉,“现在天气炎热,怕是放不了一晚上,晚上吃掉。”
一听这话,在屋子的刘军眼睛放光,吞咽了下口水。
刘艳听出她妈的不舍,大约中午放开肚皮解了顿馋,这会子倒没那么想吃了,于是建议道:“妈,把饭盒放到水桶里,桶里装满水,应该可以多放一个晚上。”
“嗯,我看洪顺家有把吃食吊在井里。”刘军也说道。
陈春红想多吃上一日,家里没油,她还打算用剩下的肉熬点油,不过,一想到熬油,她觉得没必要拖到明天,夜里就熬,于是对着大儿子道:“军子,你去洗两个红薯。”今晚上就用红薯对付一下。
她拿着饭盒出门,先舀了桶水,把饭盒放到水桶里,又把早上晾的衣服收起来,一边用陶罐煮红薯,一边用铁锅烧洗澡水,让三个孩子都陆续洗了澡。
等到红薯熟了,吃红薯的时候,刘军突然递过来二十元钱,“妈,这是爷爷让我拿给你的,说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吵闹了。”
“什么时候给你的?”陈春红问。
“刚才去茅厕的时候,碰到爷爷,爷爷给的。”
刘艳看到她妈把钱收起来,很是吃惊,“我们家真丢了二十块钱?”她不大相信,就她妈昨晚埋东西的风格,不太可能把钱放在屋子里,让人偷。
刘华和刘军也同时望向她妈。
陈春红看了看三个孩子,微眯着眼笑道:“行了,家里钱粮,不用你们瞎操心,赶紧吃,吃完早些休息,走了一天还不困呀。”老爷子做这样的事,倒不意外,估计也心知肚明,那又怎样,反正老爷子想息事。
要是拿了罐头,只还罐头,拿了米,只还米,她们怎么会长记性,她要的这二十元钱,就是告诉她们,她就是敞开门,屋子里摆着东西,她们也不能伸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