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家里几个堂哥,都很怕她二哥。
“为什么?”刘华问道。
“奶最疼刘兵,刘兵一叫,奶就会跑回去,没功夫在外面骂我们妈了。”
“那我过去揍刘兵一顿。”刘华说道,能帮他妈就行,反正他早就看刘兵不顺眼,只是现在,刘兵都避着他走,轻易逮不着。
“别,你吓唬吓唬他就可以了,大伯还在家,真打了他,奶又得追着你打,回头还得找妈算账,你自己也小心点,快点去,奶一过去了,你就立即跑路。”
“好,我马上去。”刘华加快编细竹条子的速度,却让妹妹一把夺去,“给我,我来编,编好,我给妈送去。”
“你会不会?”刘华怀疑。
刘艳用实际行动告诉二哥,她会编,就像编四股辫子似的,刘华见小妹的动作麻利,才转身往右跑,绕过堂屋后面去东边。
被打得满地滚的刘军,在看到他奶只在门外骂,无法进来,并且,他奶很快就离开了,他妈抽得越来越重,在看到他妈抽断一根条子,又接过他妹递过来的第二条子时,终于意识到,没有人能帮他。
他妈真的会打死他。
“这根比我刚才那根结实多了。”他妈接过细条子,在手里甩了两下,唰唰作响,这停顿间,他想爬起来,全身痛得他都爬不起来,更别提逃,而且逃也会被他妈抓住。
前面两次,他一次都没有逃成功。
他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
“还有没有细竹子,有的话,再多编几根来。”
“有的,我马上去。”刘艳说着往外跑,她妈教训大哥,她还是不要站在这里看了。
刘军慢慢爬起来,倦缩成一团,往墙后靠,随着他妈拿着细条子走过来的步伐,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害怕极了,面前的地上,散落的,都是打断的竹节与竹叶,浑身都痛,当他妈举起细条子时,还没落下,恐惧到了极点,哇地一声,扑上前,抱住她妈的大腿,“妈,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妈,别打了,别打了”
“我再也不偷吃,再也不一个人吃了,妈,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求你了,求求你了。”刘军苦苦哀嚎道。
陈春红低头,看着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白皙的脸蛋,一向干净的衣服,都蒙上了一层灰,此刻,跪在地上,红着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眼里的恐惧,都没有遮掩地流露了出去,不像之前,还憋着一股子不服气。
现在只剩下哭求与畏惧。
“我以后会对弟弟妹妹好,会帮妈干活妈,你别打了,我会听话的我听话的,别打了。”一边哭,一边说,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陈春红扬着细条子,没有落下,更没有收回,板着张脸,问道:“还有呢?”
“还有?”刘军仰起头,满脸疑惑地望向他妈,心里又急又怕,怕回答晚了,那根条子又落下,可是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他不知道,“还有还有我什么都听妈的,我听话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啪地一声,细条子打了下去,“好,你妈我告诉你,还有每次做错了事,都是别人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打了,求你妈,求你,别打了。”刘军一把抱住他妈的腿,往他妈身上躲。
陈春红却没有停,连抽了四五下才停,“这几下,是告诉你,犯了错,不要总想着推给别人,自己干的事,自己承担。”
“我知道,知道了,妈妈。”刘军连连点头,抱着他妈的腿大哭,喊妈喊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在后院的刘艳,听了都觉得惨痛,看这架式,她手里的这根条子,估计派不上用场了,午饭是红薯煮饭,早在她妈回来前,她和二哥就煮好了,今天中午,怕是来不及炒菜,而且她妈收拾大哥这一顿,也累得够呛的。
想了想,刘艳打算直接烧个平菇汤。
她正要把锅里的红薯饭,用碗装出来时,二哥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先是走到井水桶旁,拿瓢直接喝了一大瓢水,咕咕下肚,“渴死我了,渴死我了。”刘艳看了,想制止都来不及。
“我们家外面,来了好几家的人,不过都走了。”
“你有没有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问,我让奶追了一条田埂,然后绕道跑了回来,没有去前门。”刘华回道,看妹妹要装饭,忙地走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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