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翠儿应声后立即重新挑亮了梁允和小二月一侧灯烛。
梁允和小二月周身红光不见。皮曲氏瞧着心头仍乱,但随之舒缓些许。
这一顿饭吃下来,除了皮洛秋勉强端笑,无人察觉,可算是宾主尽欢。
皮府全家人送梁允至大门,梁允都是带笑离去。
小二月本打算便自回房歇息了,却被皮曲氏叫至房内。
“二月,你怎么回事?”
“嗯?”二月不懂皮曲氏所问何事。
“你可是为了气洛秋,故意同宣亲王殿下亲近?”皮曲氏只看懂了小二月一半,原来误解。
小二月一愣,倒是忽然明白了心中舒爽来源。这一顿饭,旁人不察,她隔着梁允还能时刻留意着皮洛秋气得够呛。她其实原本也没想把那一盘子花蛤都剥给梁允的,却是瞅着皮洛秋那气相,不由自主地一只接着一只剥。要维持着脸上笑容,她一点都不为难,原是发自心底里,不过不是因为梁允吃她剥的花蛤吃得香,大半是因为皮洛秋越气她心里越舒坦。
瞧着小二月不说话,皮曲氏再次误解,以为被她说中了,摇头叹道:“二月,你和洛秋都到了这般年岁。我瞅着洛秋成熟稳重许多。你本不喜宣亲王殿下,何苦见洛秋和殿下走得近了,却又要插足干扰?你可不如洛秋懂事了。”
“娘……”小二月第一次听皮曲氏如此拿她和皮洛秋作比,竟还数落她不如皮洛秋,心下哪里服气,委屈辩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误会了?那你给我说说,你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皮曲氏说道,“听翠儿说,午时殿下过来,你还一副人家欠你钱的模样,当真胆肥的,还跟殿下抢菜夹,对殿下如此无礼,幸亏殿下宽宏大量,不跟你这小女孩儿家计较……”
“娘……”皮曲氏数落不断,小二月无空插嘴,听着听着心里头却更不对味,强行抢话道,“翠儿究竟是怎么跟你说的?哪里是我跟他抢菜,明明是他……罢了。娘,其实……”
小二月不瞒皮曲氏,将她打算如何讨好梁允,盼着梁允因她态度转变,失了对她兴趣,一股脑都说给了皮曲氏听。
皮曲氏听后脸上一阵诧异一阵好笑又是一阵担忧,“多此一举。”
“娘……”小二月能解释的都解释了,觉得这次皮曲氏不懂她,也不再多解释,只道,“娘你不懂,就不要管我了,我自有分寸。”
皮曲氏无奈,放了小二月回房睡觉。
第二天。
除了早上,梁允和其他几位皇子都得了圣上特许听朝,不得抽身。此外,无论是午饭、晚饭,一到饭点,梁允都准时到得皮府。仿佛皮府成了他家餐厅。除了吃饭,他午后还要管照生意,晚上回府仍要办公,都不多做逗留。
一连几天如此。
好歹,他每次再来都带回了皮怀礼。皮家人虽有几人无奈,次次也都欢迎。
座位上,梁允身侧总伴着皮洛秋和皮二月姐妹双姝都亲昵侍奉,面上都一派和谐,实际双姝明争暗斗,梁允倍觉受用。皮怀礼第一次少见多怪,见家人都不劝说,自己几次张嘴也不知该如何管,不了了之,之后也是惯了。
五日后,皮怀礼刚帮梁允忙完了上一桩圣上布下的差事,得以归家。第二日,圣上却又布了一桩差事。这一次,梁允直接甩手给他。皮怀礼心知梁允每日挤出时间,就为了折腾到皮府用饭,心下虽有小小抱怨,但仍挺身分忧。
身为梁允伴读多年,皮怀礼跟梁允相处已是如同兄弟,最是清楚梁允为人。家中两个妹妹,无论是谁若当真能得了梁允青睐,皮怀礼都觉着两个妹妹是极有福气的,乐见其成。
用不了几天,皮怀礼便是看清梁允心之所向,不由怜惜皮洛秋。
一日饭后,皮怀礼告假,请梁允先回,到了皮洛秋房中。
“妹妹。”
“哥哥。”
一声呼唤后,二人片刻无话,互相瞅着,竟觉陌生。他们本是亲兄妹,怎会生疏成了这般?
“妹妹……”“哥哥……”二人忽然同时说话,又互相谦让。
片刻后,皮洛秋忍不住先说道:“哥哥身为王爷伴读,可要帮衬着妹妹些。”
“妹妹……”皮怀礼此来本是欲劝说皮洛秋,梁允更喜二月,不忍皮洛秋日后心伤。可是皮洛秋先道求他帮衬,他话怎还说得出口。
皮洛秋瞧出梁允眼中迟疑藏话,惊道:“哥哥莫不是要劝我退,支持皮二月?哥哥你怎可?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皮怀礼皱眉,“你和二月都是我的亲妹妹。”
“不同!”皮洛秋心头火起,叫道,“我们是一个娘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