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喻封沉只是一瞬间的震惊,缩小的瞳孔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他看着被架住的匕首,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他太弱了。
如果他不是和云肆差着一个级别,不至于连偷袭都无法得手。
不,到时候有更多选择,一定不会选择这么拙劣的偷袭方法。
“你趁我换药离开,使用了召唤类的祭品,弄出这么个只能吓唬人的小玩意儿来吸引我的注意,好在我分心解决它的时候放冷箭,把我干掉,对不对?”云肆嘲讽的盯着喻封沉,眼神里夹杂着一丝丝愤怒。
云肆见过很多体验师之间的陷阱。游戏本身制度的原因,某个吸引力巨大的祭品的原因,私仇的原因,他都能理解。
体验师嘛,各个都有秘密,各个都是在生死间徘徊不定,指不定哪一次游戏就Game over了,想积攒实力活下去,没有人可以指责。
可是像喻封沉这种,他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的背叛,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现在不是你同一个队友吗?跟我聊天儿不愉快吗?
我特么,老子的命看起来就这么诱人吗?
“给我个理由,这次让你死的痛快点。”云肆把枪抵在了喻封沉眉心,就和他们在木屋前第一次见到一样,不过当时还只是互相怀疑,而现在气氛则明显紧张了起来。
感受着眉间金属的冰冷,喻封沉微微叹了口气。
“抱歉,虽然我不想在背后给你捅刀子,但这是我这次游戏的任务。”
“任务?”云肆只是稍微愣了愣,立即就反应过来,“你是恶魔阵营?”
“嗯。”喻封沉现在浑身都有些发冷,他隔着衣料搓了搓胳膊,回想起逃离“深林”这栋恶魔木屋之前的事。
……
第一次聚餐行动前,喻封沉在娱乐室书架上翻阅米兰卡家族记载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所承载的贵族姓氏的立场和经历。
米兰卡家族是一个守护者家族,世世代代守卫着王庭。
可是贵族也有兴衰更替,在一次次王庭的时代变迁后,米兰卡家族渐渐没落了下去。
终于,米兰卡的家长为了继续家族荣光,把灵魂卖给了恶魔,从那以后,米兰卡表面上是守护者家族,暗地里却在悄悄与来自地狱的恶魔做着交易。
看到这段信息,喻封沉基本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当个二五仔了。
他是守护,却要配合恶魔赢下谎言游戏,第二次聚餐行动之前他在米兰卡住过的客房里发现的那枚逆十字徽章也是证明。
所以,这场游戏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要揭穿木屋主人那旧恶魔的真面目,还要在接下来的游戏当中为恶魔阵营迎下最后的胜利。
游戏真正的阵营对立从来就不是四对八,而是五对六对一。
五个谎言游戏中的恶魔,六个好人,还有一个真正的木屋恶魔。
而那个时候,他在二楼收集信息,旁边正是恶魔阵营的女巫。
在他进入贵族米兰卡的客房之前,女巫曾经先去探查过,她也一定看到了那枚徽章,想到了什么。
能活着成为挣扎级,并且有这个自信来参加脑力非常重要的谎言游戏的体验师,基本上就没有笨的。在信息相同的情况下,大家能想到的也大多相同。
所以当喻封沉从主卧出来,就看见了静静矗立,毫无声息的女巫。
他当时并不能确定女巫的立场,但女巫却能确定他的,所以,是女巫先开口来试探他。
女巫清凉如泉水的声音从黑发下缓缓透出:“在这栋木屋建造的时候,所用的原住民工人工人都是米兰卡家族的人介绍的,因为这片森林曾经是米兰卡家族的领地。”
“是这样啊,你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个信息。”喻封沉看着静静悄悄却没人敢小瞧的怪异少女,冲她笑了笑。
“我在米兰卡的屋子里找到一封信,是他写给当时原住民工人中的恶魔的。信的内容我不想多说,就是米兰卡和恶魔沟通了之后宴会上的行动。
“当然了,看起来恶魔并没有遵守诺言,在宴会上,他把赴宴的米兰卡一起杀掉了。”
“所以?”喻封沉脸上仍是故意做出来的有些紧张,谨慎的表情。
“所以你其实是我们的人。”女巫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但是她说的话已经在向喻封沉表示,她就是恶魔。
女巫的脸一直在她的头发下面,看上去就跟贞子一样,所以喻封沉看不出她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但对方既然已经挑明,却没有威胁他,或者说直接把他的身份公布出来,他也就只能相信了,随后,他才在女巫口中知道了宁枫的恶魔身份。
对江孑冷和云肆说过的话,他和女巫宁枫也讨论过,只不过还要多加一条,就是他们商量好要喻封沉待在好人阵营作为一个卧底。
万一之后好人阵营和恶魔阵营依然要对峙,那么喻封沉就是一粒非常好的棋,或许能起到什么出乎意料的作用。
这,就是这个游戏中的,第三重谎言。
……
“结果你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嘛。”听完喻封沉的叙述,云肆嗤笑一声,看得出,他对自己被骗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