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非普通的店小二,你虎口处生满硬茧,手脚轻便,说明常年手握刀剑,且轻功底子不算差。”
“这宣和近年确如你所说,生意不景气,你一个快要关门的客栈,竟然备了足够丰盛的酒肉吃食,似乎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还有这个!”司徒粤萼说着,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点粉末。
“这是你傍晚时点的驱蚊香,说是夏日蚊虫多,这圈香刚好于夜中燃尽。刚才我已让赵大人检查过,证明其中有含量不多的安魂草成分。”
景珩嘴角噙着笑,这司徒粤萼倒是好本事,不仅想到了他考虑到的事,还找出了证据,果然是个人材。
“说吧,你是何人,为何要密谋刺客刺杀于朕?”景珩冷眼盯着店小二,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哈哈哈哈”,那原本畏畏缩缩的店小二突然放声大笑,仿佛变了个人,他脸色狰狞凶狠,怒指景珩。
“你这昏君,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你!既然被你们发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一副无畏的样子,闭上充血的眼睛,挺直了背脊。
“放肆!”凤无极呵斥道,“来人呀,将这不知死活东西,拖下去斩了!”
“大司马请慢!”景珩出言叫止“此人身手不错,若是有心杀朕,根本不用假手他人。”
“想来是刺客找上他,要他行个方便。他们之间一定认识,如今刺客跑了,还是先留着他的性命,明日一同送到宣和县的牢房里。”
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让景珩再无睡意。没想到这小小的宣和县,不仅官府积病,连普通的百姓中都暗藏杀机。
这店小二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巨大恨意,令景珩忧心。他自认继位以来,兢兢业业,未有一毫懈怠,更无昏庸无道的举措,没想到就在离京都不远的宣和县,百姓竟然这般抵触他。
看来,久坐在京都的皇座上,真的只会令人越来越耳目闭塞,安稳现状,这番离京,虽有危险,倒也能让他更看清自己统治下的大熙究竟是何种模样!
宣和县的衙门门头不大,从外观看,倒也格外朴素。
亮明了身份,通报了来意,便见着一官服男子急急赶了出来。
“陛下恕罪,微臣甄隐参见陛下!”那甄隐人至中年,但相貌不俗,眉宇间还能看出早年的书生气质。
“甄大人免礼!”景珩笑道。
甄隐客气地领着景珩几人进了内堂,这院里陈设看着就比外头好过许多。
排列规整得体的假山石木,出自葛州名窑的青瓦南墙,再加上江阴新茶馥郁满室,这宣和县衙门倒是不赖于,上中层的商贾大户的门庭排面。
“甄大人这茶倒是别有一番江南韵味。”景珩意有所指地赞了一声。
“陛下说笑了,宣和衙门的茶叶哪比得上宫里的。只是这江阴新茶乃是下官内子兄弟送来的,下官不善茶道,今日也只是能在陛下面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