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入了夜,姜书栋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蓉大所在的小镇此刻行人很少,路上风大隐约要下雨,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包里有晚上多买的馒头,对于胡柯的帮助,姜书栋并不打算接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500块钱花完了,又吃什么?
姜书栋也差不多摸清了智多星的套路,富足的衣食住行可以给,但是不劳而获可不行。
要么等价交换,要么就付出行动。
姜书栋走了二十来分钟,穿过公园就是万芳公墓的位置。
树木被风吹得来回晃动,巡视了一圈,今天并没有新客入住,也没有后人来祭拜。
姜书栋坐在阶梯上靠着墓碑不远处的常青树,智多星不许他使用电筒,想看书根本不行。
闲得无聊就开始打拳,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授了他拳脚功夫——姜家拳,只是因为母亲病重才渐渐放下了拳法。
幸好今夜公墓里没人,不然看见一个半大小子在公墓里打拳跑步,不得把人给吓坏了。
姜书栋一直在等肥橘的现身,眼看时间就是凌晨两点多了,肥橘还是没有出现。
“兴许是今天没闻见祭肉的味儿吧。”
练完拳之后休息了好一阵,凉开水就着馒头补充体力,不吃肉不行,运动了这一会儿就脑子晕。
长时间缺乏营养,身高一米八出头的姜书栋体重才130多斤重,光吃馒头不利于营养均衡。
“馒头都吃不起了,又去哪儿吃肉嘛。”
如果食堂真的缺兼职的同学,时薪虽然不高,但是管饭啊,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山雨欲来风满楼,晴天突然一声霹雳,大雨紧随而至。
姜书栋拿起背包就上了坡,阴差阳错的就去了昨天肥橘躲藏的松柏林避雨。
“谁?”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虚影,姜书栋却看得极其模糊。
闪电在长空划过,那虚影又从眼前闪过。
作为唯物主义者,一切非自然现象都是因为未知,而恐惧也来源于未知。
姜书栋深呼出一口气,朝着虚影闪过的位置走去,发现了解才能打破恐惧。
密林深处一片漆黑,越是深入树木的种植越是密集,而那虚影出现的频率降低了。
四周的树木粗细都差不多,姜书栋有些方向感失衡。
大雨穿过密集的树丛,不多时脚下已全是泥泞。
“吼”!
姜书栋听到虎啸声,连忙朝着声音方向走去。
虎啸和昨夜一样,只不过今夜却来自于密林上坡。
智多星不许他使用手电筒,在树林摸索前进只能借助声音和闪电。
走了半个多小时,黑暗更甚,耳边却响起了潺潺的流水声,脚下本来踩着树枝和粘鞋的泥土,突然的平整踏足感让他低下了头。
这山中有溪流,还有人用石板铺设搭桥。
雨水把石板冲刷出了棱角,定睛一看,石板上刻着字。
蹲下身用手拨开残余的泥土,姜书栋一个激灵差点坐在地上,这居然是一块墓碑!
墓碑中间刻着:显祖妣祖母赵李氏太夫人之墓。
从右到左是生卒年限,“生於光緒元年,XX月XX日。歿於中華民國贰拾玖年,XX月XX日。”
最左侧的小字儿刻得是孙儿赵XX,孙儿是长房老大儿子的儿子。
光緒元年是公元1875年,中華民國贰拾玖年是公元1940年,显祖妣是殁(死)者去世时,家中已经没有任何长辈,立碑的后人是其直系子孙。
赵李氏的意思是,丈夫家姓赵,娘家姓李。
这是谁把别人家的墓碑铺设搭路了?
姜书栋平复着紧张的情绪,闪电划过,看到远处惊了一身的汗。
眼前全是坟包,密集程度如同瓢虫背上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