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之恶到底有多深沉？

这个没人知道。

人性之恶到底有多频繁？

这个也没人知道。

毕竟，人的恶念无时无刻不在升腾又沉没。小到稚童之间的玩具之争，中到成年人无来由的诅咒，大到人性倾轧生死一线，恶念都在人心之中翻动。

恶念频发不可怕，很正常。

关键在于，你能压制住恶念。

得不到压制的恶念，无论大小，一旦执行起来，能轻而易举地毁灭一个人。

甚至不止。

史宾斯握住手里的一管T病毒样本，眼神中意义难明。他停伫在一条走廊的拐角处，头顶就是通风口。

两侧实验室中研究员不算忙碌，有说有笑，状态轻松。

这股轻松感染了他。

“嘁。”

史宾斯嘴角一扯，隐藏在面具下的面皮拉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随手一扔，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掩没在他急促的脚步中。

哒哒哒。

脚步声像是一阵微笑。

“这个人，该杀。”

注视着监控的陈宗平静道。

他在阐释一个事实。

一向活跃的蜜儿却没有发声。

他身旁的红后疑惑神色一闪，玻璃试管碎裂的地方发出空气抽动的声音。

如果有人钻进通风管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气流在管道中运转着，进入一个实验室，然后他会看到，这个无人实验室里的仪器，竟亮起灯来。

不多时，红后就得到了玻璃试管中物品的检验报告。

一切正常。

红后通过简单的推理后，发出机械合成的女童声音：“卡洛斯队长，请谨记队长的行动准则，我有义务阻止你随意杀害蜂巢基地研究员。”

陈宗也没见怪：“你确定他是蜂巢的研究员？”

虚拟投影中的小女孩在空中投放出研究员信息资料：“通过门禁卡、面容、指纹对比，此人是蜂巢基地后勤部门预算部诺列·冯，三级权限管理者，此次进入实验区A区并无上报。根据权限，诺列·冯举动并无异常。”

陈宗眉头稍皱，又舒展开来：“你的运法出错了。诺列·冯此时正在预算部喝咖啡呢。”

小女孩又投射出预算部的景象，锁定住其中一个面容平凡的中年人。

诺列·冯。

她再去找史宾斯，只见一个背影消失在基地大门口中的摄像画面中。

“根据运法，两人重合率是百分之一百。运法不会有错，错的在于，诺列·冯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一旦涉及到运法算法，这个初步诞生意识的电子虚拟人物就异常顽固，一点也没了平时贬损陈宗的灵性。

神特么的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陈宗有些无语。

“你可以追踪诺列·冯的权限信息，以你的运法，不难查到这个人最原始的资料吧？”

陈宗决定在红后严密的逻辑运法中打破一条裂缝。有了这条缝，他就可以在小女孩意识里建立自己的权威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能急。

等蜂巢基地搬迁后，红后的思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那时候，才是陈宗大忽悠术发力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