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柳姨娘万万不要生初寒的气才好,初寒也绝非针对柳姨娘,更不是与柳姨娘作对。只是初寒早早没了生母,从小便是宝珍宝珠两个丫鬟陪着初寒长大。初寒单弱,府内没有知心姐妹,视宝珠宝珍为好友。昨儿您的心腹小厮允儿刻意挑衅,害得宝珍宝珠饿肚子,初寒此刻站出来说这番话,不过是为宝珠宝珍不平,也为初寒自己不平,身为小姐,竟不能保护自己的下人,害得她们挨饿。”
说着,盈盈水眸中泪光点点,似是受了无限委屈,却又不敢哭诉的模样,当真是惹人心疼。
宝珠宝珍立在顾初寒身后,傻甜傻甜的二人被顾初寒的情谊给感动了,顿时也忍不住轻泣起来。
她二人这一番轻泣,更给人可怜兮兮的感觉。
其实,寒烟阁里的这位庶小姐不受待见,已经是全府上下心照不宣的事实了,唯一蒙在鼓里的就是顾孟志,他一直以为嫡夫人处事不偏不私,又见嫡夫人将顾初寒的卧室布置得贵气逼人,更以为顾初寒也向其他小姐一样养尊处优。
此刻见顾初寒与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有含泪凄楚之状,便认定了允儿欺负了宝珍宝珠,看向允儿尸体的时候,目光之中也带了一丝怒火,甚至以为他死的很活该。
听了顾初寒的话又瞥了眼顾孟志的申请,嫡夫人心满意足地钩唇一笑。这个一向不起眼的庶女,居然能在自己打压柳姨娘的过程中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当真是不错。
嫡夫人眯起狭长的眸子看了低头抿唇的顾初寒一眼,心中也开始打算培养顾初寒做自己的傀儡,以便用来打压侧室,可是转念一想,自打这几房的庶女生下来,她便找过相士算过她们的八字,相士说过,自己的嫡女与顾初寒命格相克,若要嫡女一飞冲天,第三个庶女也就是顾初寒必须被嫡女处处压着才好。
那还是息了此念头吧,免得将这个庶女培养得过分好了,再反过来抢了自己的女儿的风头。
况且,这个顾初寒还是那个妖妇的女儿,那个妖妇,仗着自己姿容奇绝,知书达理,便处处邀宠于老爷,叫老爷对她处处爱怜。自己绝不容许,这个妖妇的女儿越过自己的女儿一丝一毫。
想起老爷从前对穆怜怜的依恋,嫡夫人望向顾初寒的眼神里添了一丝冷冽,情敌的女儿,再怎么能帮自己打压侧室,再怎么肯为自己效力,那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柳姨娘深吸一口气,将顾初寒打量一番,心想,这还是往日那个一棍子打下去也不知道哼一声的顾初寒吗?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井井有条,且锋芒皆对准自己这里的话。
不过,那又如何呢。柳姨娘不屑地扫了顾初寒一眼,随即冷哼道:“昨夜的事儿允儿绝非故意为之,他与我说过,说他不经意撞翻了送膳嬷嬷的饭盒。求我谅解。一顿饭的小事儿能和人命相比吗?寒丫头不会因为一顿饭就视人命如草芥吧。”
“当然不会。”顾初寒抬起眼眸天真无邪地看着柳姨娘道:“柳姨娘怎么会这样看待寒儿呢?只是允儿他撞翻了宝珠宝珍的膳食,竟然也不与我这个主子来请罪,竟然向姨娘求饶,真是可笑,难道他得罪的是姨娘而非寒儿?况且,按照顾府家规,内宅的奴才之间有什么口角争论,都是要请嫡夫人亲自裁处的。无论允儿无心还是有心,耽误了我仅有的两个丫鬟吃饭,他竟不与我赔罪,打翻了膳食转身就走,还说了不少辱骂宝珍宝珠的话,这又是什么道理。在他眼里一定是没有顾府家规没有嫡夫人,也没有我这个小姐,只有您一个主子罢了。”
“当然允儿已死,寒儿不过是按照他的生前行径推测他的心迹罢了。”顾初寒又一脸委屈地望着柳姨娘道:“柳姨娘昨儿既得知了允儿欺了我的丫鬟,今日为何还像没事人似的。也不带允儿来给我赔罪。难道是寒儿不配入柳姨娘的眼么?况且,往日里,一个送膳的嬷嬷不小心烫到了俏丫头的手,姨娘便将那嬷嬷打了半死,怎么我的丫鬟被欺了,却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