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已经见好,少吃几回药不行?”
“这话你去问平先生去,他说好便好。”
“他远在陇右,我哪里问得着。”
“那就先吃药,等回了陇右再问。”
卫昀反抗不能,到底在睡前被灌了好大一大碗药,尤其给他诊治那医师还是柔然人,说的话他一句不懂,稀里糊涂就被开了许多药,一日三大碗的喝着。
第二日萧寒衣原想带他到天水营看看的,卫昀却推说有事要做,一早就从驿馆里借了洒扫的工具出城了,直到日暮时分才回来,又是昨日那副狼狈模样。
萧寒衣连忙吩咐人将饭菜端来,坐在对面看他狼吞虎咽:“明日还要出去?”
“是。”
“记得晌午回来吃药。”
卫昀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次日起得比萧寒衣还早,牵了马便出城去了,等萧寒衣端了药喊他时早跑得没了影,萧长史头一回动了怒,吩咐驿馆中人谁也不准给他饭吃,却又在卫昀回来时禁不住心软,亲自端了饭菜过去。
一连几日如此,邓擎已将陇右要的箭矢备齐,萧寒衣将卫昀找来:“再过一日便要走了,明日你真不跟我去大营看看?”
“我也是有要事在身的。”卫昀握着袖中匕首,朝他一笑,“萧大哥你去忙就好,等下次来天水再去大营也不迟。”
他既这么说,萧寒衣不再勉强,次日一早站在驿馆门口看他骑着马去了水街。
卫昀扛着那株松树过来,用战刀挖了好半天才掘出一口深坑,将松树放进去,又提着木桶从远处溪涧里打了水过来,洗刀、浇水,忙完后已过了午时。
他将昨日拿来的酒起开,往地上倒了一坛:“这一坛酒,我敬将军。”
又将另一坛也起开,抱着喝了一口:“水街菊花酒,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来得早,今年的新酒还未出。不过沈将军说了,等九月时他必定带了菊花酒过来。”
“我是在蓉城看见卫杀的,匪寇之乱已经平息,可惜万俟安德不是我亲手所杀,终究愧对于他承诺,如今我已晋为蓧云骑千长,陇右城内无人不知杀将军,他若知道想也该欣慰的。”
卫昀一直坐到天黑,从卫杀说到沈不全,絮絮叨叨将一肚子话都说了,最后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父亲,卫杀走了。”
四月八日,萧寒衣率军押着陇右要的三十万支箭离开天水,走时邓擎特意到驿馆来送他,还赠了卫昀整十箭囊的裂云箭:“听闻小将军素来仰慕神威将军,愿有朝一日可凭天水裂云箭射杀辽帝。”
卫昀谢过他:“只愿这箭永用不到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