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大爷,饶了,饶了小的一条命儿吧,是小的不晓得这位是您的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岁爷。”
那滞着身的巡逻侍卫瞧见了踏着步子,缓缓步过来的人。
洋面孔,又是一副洋面孔,他们来这儿街上四处奔走的原因,便也是由于那一张洋面孔,那一张陌生的洋面孔。
他们这些巡逻侍卫,可还没有资格去瞧得见那大人物,不过从闲言碎语中也了解到了三四分来。
听上边儿的人谈论时说,那洋人是一个狠角色,不笑,且常眯着一道眼,让外人瞧不出他的眼神儿,遂越发感到可怖。
他便是下令朝着那群书疯子开枪的洋人。
那个边儿喝着咖啡,边儿下着西洋棋,还边儿杀人的洋人。
通过那群死掉书疯子的事儿,这秦淮河的男男女女都晓得一个道理:莫要去惹洋人,否则,就等着吃那枪子儿吧。
显然,这群巡逻侍卫也懂得这个道理。
“你...没有什么事?”
那洋人对着婉清询问道。
面前这个洋人对于婉清来说,也算得上是半个熟面孔。
那日,她还倚在那勾栏之上,对着他抛去媚眼儿,叫他下次再来呢。
可婉清料不到的是,如今儿再一次的见面,竟然是如此的难堪。
“这个孩子...”
“莫要误会,这是我的干儿子!”
婉清好似猜中了这洋人所想,羞红着一张脸,连连摆手解释道。
“干儿子?”
这洋人不懂干儿子究竟是何意思,歪着头,不解的望向婉清。
“干儿子便是,便是...”
那巡逻侍卫腆着一张脸,凑上前来,欲向那洋人解释一番中国人口中干儿子的意思。
可话儿刚过口,却又不晓得该如何继续说得下去。
这巡逻侍卫本想拍拍马屁,可却没那个本事,弄出了这一副半尴半尬的局面儿来。
洋人回头,瞥了一眼那靠将近身边儿的巡逻侍卫,又收回了眼来,不想再去搭理这埋头佝腰的侍卫。
“你没事吧?”
玉凤与艾青也跟随着这洋人的几个手下靠了过来,瞧着身儿粘着灰的婉清关切问道。
“没,就是无好法子哄鹤羡,他这般哇哇哭啼该对那嗓子不好。”
婉清拍了拍身上粘的灰,低头望向张着一张小嘴,哭个不停的鹤羡。
“交给我来哄吧,平日间儿,我可无你俩忙,遂常常偷跑到李婶忙活的后厨去,倒也学到了些哄孩子的皮毛。”
艾青接过婉清手中哇哇哭啼的鹤羡,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带着他走去了其他安静些的地儿。
“你与这位先生好好聊聊,我去瞧瞧大姐与鹤羡。”
那玉凤也不想在这地儿留多久,毕竟她又认不得那洋人,索性先一步去寻那艾青与鹤羡。
“您怎么来这儿了呢?”
“我回去。”
婉清的这句话,那洋人总算是听懂了,他转过身,指了指那条小巷子,婉清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那条巷子里望去。
“那便是您的居处?”
婉清又不是那千里眼,自然是瞧不见那洋人的府宅,只是通过他言谈举止,身段打扮儿,大致在脑海中勾勒了一幅西洋的小洋楼来。
“你可以去看看...”
那洋人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不说,眼低了下去儿,瞧着地。
“有空一定去瞧瞧呢,到时候还希望您不嫌弃我呢。”
“不嫌弃,不嫌弃。”
那洋人笑了笑,露着雪花花的牙,似个孩子。
“这三个人,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