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码头无什么人来往,冷冷清清模样。
就连此前来这儿玩闹的孩童,如今也瞧不见二分模样。
“搜,再完美的局也有耗子掘出的洞,只要肯找,便就找得出来!”
“徐大人,何必这般劳累呢,派下面人去就行了,您又何必亲自来这污脏的地儿,走,我寻得一处茶馆,景致好,还有您最爱听的小曲儿呢。”
两人立下码头,瞧着那些个巡查侍卫上了黑船。
他们一个一个的翻寻,不晓得他们在找寻着什么。
“若不是下面有人告上状,你还想瞒我多久?继续同那洋人做着黑心勾当!”
“我怎敢瞒着徐大人哟!都是那些不要脸的与那洋人做买卖,我是真的不晓得啊!”
一人满脸怒容,背着手,不愿去理会身旁那佝腰哈气之人。
红枣面,一缕山羊须随风飘着,清瘦高杆身儿,不怒自威模样。
身旁那人黄牙,虚白面儿,双手在身前反复搓着,那双黄豆眼儿中偶尔闪过一丝精芒,半个机灵鬼,一个真小人。
“你不敢?此前林大人亦来过你们这儿,究竟查了什么,查到了什么,你们自个儿心里明白。”
“林大人...”
那佝腰之人面上浮起密密的汗珠儿,不敢搭话。
“若不是上边贝勒爷儿将你们的事儿拖下来,替你们层层消灾,你们这脑袋,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挂得在你们脖子上?”
徐世昌指着那人背脊骨怒骂着。
“是是是,徐大人教训得是。”
那人没解释推脱,只是连连点头哈腰着。
“这次若你们真又卷入哪鸦片买卖中,怕是无人再救得住你们。”
“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啊,徐大人您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他望着眼前的徐世昌,擦了擦手心的汗,眼中闪过一丝凶芒,在瞧见徐世昌回头望来时,他又恢复了此前低顺的模样。
......
......
白波踏浪,拍打在礁石之上,尔后溅成碎沫,往复回了江河湖泊里。
“大人,这些船上都没有发现鸦片。”
三五侍卫陆陆续续下了船,跪伏在徐甫面前,报告着船上的情况。
“没有...”
日头高了,日光打在那漆黑的船面儿上,反着冷冷的光芒。
“那我们便就早些回去,向上反映缘由。”
“徐大人不在我们这儿修整几天吗?这般匆匆赶路,怕是大人的身体受不住。”
“无事,早些回京与其余大臣商论此事也好。”
“那我送送徐大人吧……”
“做好你分内之事吧。”
徐世昌望了一眼那人,便就又收回了目光来。
两人言语之际,一人拄着拐杖,也至了这码头前。
“这位便是徐大人吧,今日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这位是...”
“这位便是大人面前黑船的主人,史蒂夫先生。”
“对于此事的调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徐世昌拱手道。
“我们在这做生意,自然要服从大人的管辖,大人说的,我们自然是要配合。”
身后一人端着一个小叶紫檀盒,朝前进了一步,走上前来。
“徐大人为了这事也应该费了不少心力,如今无事,我们也为大人备上了一份薄礼,以解大人几日的奔波劳碌。”
“无需这样做,我便也只是尽了份内之责,如今水落石出,大家便也就相安无事罢。”
徐世昌拒绝了那份递来的小叶紫檀木盒。
“若无事,我也就该是走了,还希望史蒂夫先生能生意兴隆,安安稳稳。”
徐世昌将安安稳稳四个字拖得很长,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
洋老头一直眯着眼笑着,似乎不懂徐世昌的话外之音。
“史蒂夫先生,如今才过了一月不到,上边儿便就闻见了风声,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抓住,这如今被抓,责罚可是很重的,稍有不慎,还会掉脑袋,你说...”
瞧着徐世昌没了影儿,那人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对着洋老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