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回雁,一直笔挺地站在闵西月的身边,不时地加水研磨,毫无困倦之色。
年雪满心佩服。
直到了后半夜,闵西月才停下笔。
心里对玉雕猴的欢喜,以及近来心绪的波动,也差不多都发泄完。
随即,她对着眼前的这封长信,又怅然若失起来。
可惜,她已经重生了。
而逐月,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封信,注定只能封存染灰。
想到这里,闵西月叹息一声,将信封进信封,递给年雪道:“放进顶上那个乌木匣子,上锁吧。”
“是。”年雪没有多问,只觉得小姐的心情似乎又突然不美了。
书架顶上摆放着几只空匣,原本装着李萧幼时送给闵西月的一些小玩意儿。
后来闵西月与李萧黄了婚事,这些东西也都被清出来,一并打包还给了李萧。
现在倒正好空闲下来。
闵西月站起身,再次捧起玉雕猴返回了寝屋。
梳洗一番,仍未肯睡去。
靠坐床头,两眼盯着玉雕猴,一阵摩挲。
年雪不由拉了回雁到一旁,悄悄地道:“小姐是不是魔怔了?要不要告诉夫人一声?”
回雁憋笑,“年雪姐姐过忧了,小姐这是欢喜地很呐。”
年雪道:“可再欢喜,也不至于连觉都不睡了吧?”
回雁朝年雪道:“年雪姐姐辛苦了,今晚我来伺候小姐,你先去休息吧。”
年雪叹了一声,“也罢,总不能两个人都搁这耗着。
小姐看来真是入了迷,都把我们给忘了。
那今晚你辛苦些,明早我来接你的班。
晚上要是有事,随时唤我。”
回雁微笑应声。
闵西月捧着翠玉雕猴,欣喜地一晚不肯眠。
另一边,年叔也焦虑地睡不着。
“老婆子,这可怎么办?小姐不松口,咱们怎么走得了?”
年婶叹道:“我去向夫人探过话了,夫人说,现在家里都是小姐做主。
还让我们有什么心里话,都朝小姐明说就是。”
“这话怎么能说?恩公于我们有救命大恩,老爷夫人也待我们不薄。
这么大的事,怎么好连累他们?”
年叔翻来覆去,不住地叹息。
年婶想了想,“或许,事情也没那么严重呢?不然,咱们就和小姐实话实说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然,你有办法让小姐同意?
咱们就先看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继续留下。
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咱们就赶紧离开。
到时,回雁和回峰也对家里的事都熟了,相信再跟夫人和老爷求求情,应该就能答应的。”
说着,年婶又叹道:“好歹跟了老爷夫人这么多年,就这么离开,我也舍不得。
还有雪儿那丫头,你没瞧见她今天难过成什么样了吗?
恩公嘱托的人儿是宝贝,咱们女儿就不是宝贝了么?”
闻言,年叔沉默一阵,只得应声,“罢罢罢,就先听你一回。
但这事你不许多嘴,由我来说。
咱们留下来,已经是给老爷和夫人他们惹祸了。
万不能再泄露口风出去,免得有什么祸事临门!”
“这我知道的,雪儿都不告诉,行了吧。”
“好啦,你有分寸就行。睡吧,我明早就向小姐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