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权仰面一叹,不到十天前父子两人还是帝国边关的屏障。是手握重兵,实力最为雄厚的地方重臣。哪知,十天来变故丛生,竟就这样一前一后接连丢了性命。
两人这边的情形,匈奴阵中一员将领都看在眼里。眼见方权突然要寻短见,他也来不及思量,下意识的弯弓搭箭,箭头直奔方权的左手。
方权正要横刀自刎,哪想到一支羽箭突然从暗处射过来正中自己的手背。一阵吃痛之下朴刀便拿捏不住,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再想自尽已是不能。
紧接着面前人影闪动,一人一骑从匈奴阵中飞马冲了出来。
那人冲到方权身边也不言语。左臂一展,轻巧的将方权整个身子勾上了马背。而前冲的势头并不停顿。宝马良驹,如腾云驾雾般几个起落便冲出了匈奴人的重围。
方权在马背上一时错愕,弄不明白此人是谁,为何要救自己性命。但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赵通还身陷险境,自己如何能够独活。
方权挣扎着想要稳住身子跳下马去。可经过一夜苦战,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虽然无性命大碍,但也再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得趴在马上任由这个神秘人带着自己狂奔。
这匹马甚是雄健,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跑出十多里路。耳听着匈奴追兵的喊杀声渐远,那神秘人终于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这人生的仪表堂堂的模样,内心里竟然如此愚夫短见。你怎不想想,你要是就这样一死了之。非但你父亲大仇再不能报,家中令堂也难以再活。几日内连丧一夫一子,对于六十几岁的老人来说,是何等打击?”
方权听这人开口就是责问,说的虽然句句在理,但心中难免不忿。只得说道:
“我家中自有三个哥哥和几位姐妹,母亲有人料理安顿。我今日失手,那夏武罗也不过再苟活一阵,我几位哥哥定能为我手刃了仇贼。”
“方家诸位公子的大名,在下是早有耳闻的。但是能不能杀了夏武罗还是后话,即便真杀了他,你方家的仇难道就算报了?”
“尊驾这是何意,杀了夏武罗不算报仇,那如何算报?”
那人听了方权的言语,一声冷笑,“风闻方家一门忠烈,个个都是威震四方的名将。哪曾想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尊驾言语中可注意些。你救了小弟一命,小弟感激的紧,今后也定当报此大恩。但你如果再辱没我方家的名声,那就请尊驾把我放下,咱们就此告别。日后如果有缘见到,也休怪小弟翻脸不认前情。”
方权言语中这样无礼,那人却并不生气,反而称赞道:“呵,恩怨分明,这才算有点子英雄气。”
“尊驾谬赞了,小弟不过是一莽夫尔。”
“你知道自己今天鲁莽了便好。你既然恩怨分明,如何不先把恩怨捋清了再来行事?”
方权听到这,知道此人是话里有话,不由得想弄清楚他到底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