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早听家师说过,司马师兄在方车骑帐下献谋。不知现今我师兄可安好?”
方权听竹隐问起司马朗的近况,心中一酸,不知道如何作答。
司马朗与方起一并战死的事方权当然是知道的,但方权不知道司马朗是否也与父亲一样是被黄斌那奸贼所害。况且这种报丧之事,怎么也不好说出口。
方权犹豫了一阵,才说道:
“先生请节哀,司马先生与家父已经一并为国捐躯了。”
“什么?我师兄他故去了?”
“司马先生与家父应该都是被奸人所害,才遭此劫难的。”
“哪个奸人?”
“当朝梁司徒,梁翼。”
“原来是他。”
竹隐听到这个名字反而沉静了下来,在心中思考着什么。
“先生知道此人?”
“兖州梁家的大名谁人不知。那梁翼在朝主政十几年了,不正是接了令尊的职位么。”
方起曾高居大将军领尚书事,后来方起被贬,虞国大将军之职一直空着。改为让大司徒兼领尚书事,所以说梁翼接替了方起的职位并没有错。
“没错,军中人都说是他暗中撺掇言官诬告了家父,承帝才罢了家父的职位。”
“季天兄也是如此认为?”
“先生此话何意?”
“季天兄也觉得承帝贬斥令尊,是梁翼从中作梗?”
“不然还能是何人所为?”
竹隐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季天兄对着朝政之事,所知甚少。”
“哦?竖子愚钝,还请先生教我。”
方权出身将门,方起也是一生征战。其实方家的政治觉悟和政治水平自太祖父纪公以来,就一直不高。想要参与朝堂险恶的斗争那是远远不够的。
而现在方权要除掉梁翼为父报仇,却又不得不想方设法参与朝堂之事。所以他才一门心思想向竹隐请教,其实这也是他这两日非要拜访竹隐的主要原因。
“令尊自太仓口之后,在虞国朝中威望已无出其右。当时的梁家如何是你方家的对手。”
“家父一直恪守本职,从未有过党争之念。”
“令尊虽无此心,但旁人可未必没此意。”
“敢问先生,这旁人是谁?”
竹隐笑看着方权,一字一顿的吐出一个让他心惊的名字。
“虞承帝。”
“承帝?他怎么会如此?家父是他的股肱之臣,贬斥了家父岂不是自断一臂。”
“帝王心术,全在于驾驭。令尊功高震主,承帝无法驾驭,就只能削之。而梁翼不过是他的一条忠犬,替他做他无法亲自做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