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尉,你也是朝廷大员,如何不懂朝中的规矩。各地军务都是直接呈给司徒大人的,旁人如何能看?方车骑为国捐躯,我等同感痛心,但方中尉也要谨守臣子之义才是。”
“什么臣子之义。我只要问一个究竟,一个儿子想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有碍臣子之义么?”
“仲天,不得再无礼,快向诸位大人谢罪。”
另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官员低声喝止。这人虽然也到了中年,但面容眉目清秀,倒和方权有几分相似。
“大哥,我何罪之有?难道你不想知道咱父亲的死因么?”
“这里不是咱们讨论家事的地方,等下了朝咱们再请司徒大人详谈。”
“大哥这话我听不懂。咱父亲是朝廷的车骑将军,如今他为国战死了,他的死不就是朝政之事?他的死因不在这说,又去哪说。”
眼见场面有些难以控制,梁翼不得不发言了。
“诸位大人莫再争吵,请听老夫一言。”
梁司徒既然开口,众人也都安静下来回归自己的位置跪坐下来。唯有那个名叫方仲天的中尉毅然挺立着,等着听梁翼的说辞。
“张大人,方大人。你们二位的责问,老臣我都听见了。张大人问我梁盛的援兵何在,这个老臣确实不知。朝廷的军令发了下去,快马到益州得三四日的功夫,此时梁盛部很可能还没到凉州。”
梁翼说完顿了顿,看了下张嘉的脸色。继续说道:
“方大人问我方车骑战败的经过,这个老臣倒是能清楚的回答。二月十四日方车骑在遥关被匈奴人伏击,兵马折损过半,于是方车骑就打算后撤到安定郡驻扎。但二月十八日,方车骑在撤退途中又一次遭遇伏击,方老将军也就是在这次伏击中牺牲的。”
方仲天对这个回答显然十分不满,仍旧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梁司徒,这些经过不用你言语,我自然知道。我想问的是,我父亲在家书里说他半个月前就向朝廷求援,为何你一直没有音讯?另外有败兵回来口传,是汉阳太守黄斌断了遥关的粮草,才使得我父亲冒死回援。那汉阳太守可是你梁司徒亲自举荐的人选。梁大人,这许多蹊跷事,你难道不应该给众位同僚一个解释么?你与我父亲的死到底有无干系?!”
许冕想帮梁翼搪塞,赶紧故作暴怒的嚷道: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中尉如何敢跟司徒大人这样说话。你心中没有一点长幼尊卑么?”
“长幼尊卑在下自然懂得,但在下更懂得忠孝为先。梁司徒,今日您老如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可休想走出这永安大殿。”
“住嘴!你竟敢这样狂悖无礼,威胁当朝重臣,你难道想造反不成?禁军何在,把这人给我叉出去,日后定罪。”许冕跳着脚大声呵斥着,不过似乎并没有禁军真听他的指挥。
眼看着越说越僵,旧恨新仇加在一起,大有血溅朝堂的趋势。又有一人站起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