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混话,过两日就见分晓,”沈芩一脸无所谓,反正疼的不是自己,“大人,没有其他事的话,罪女告辞。”双手一拱,重枷再上身。
又一通七拐十八弯,沈芩回角落蹲着。
突然,石壁内一阵响动,皂吏的脸一闪而过,一只破旧食盒落到了沈芩的脚边。
“谢大人,”沈芩捡起食盒抱在怀里,真没想到魏大人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壮着胆子问,“能不能留个火把?”
皂吏厌恶的面孔又一次闪过,暗门关闭,火把到底没灭。
借着些微的亮光,沈芩打开食盒一看,有馒头、包子和一些散碎糕点,还有荷叶包着的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
几乎同一时间,栅栏深处有了动静,几个人影极快地出现在栅栏外,眼神炯炯地像饥饿的狼群。
即使双方隔着十步远,沈芩都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今晚的食盒和命只能留一样,如果执意不给,可能两样都没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芩把食盒放到了栅栏边,只拿了个余温尚存的包子,挤出一个微笑:“都饿了吧,别客气。”然后迅速退回角落。
并不是沈芩大方慷慨,而是夜凉如水,热包子不吃早晨能硬成石头,其他的东西就更别说了。
更深的原因是,虽说这些人与她素昧平生,但她也不愿把治病救人的能力变成“杀人刀”,把吃食送出去,还可以“鹬蚌相争渔人获利”。
沈芩把包子塞在宽袖里,寻思着为了这么点吃食能斗倒几个人?
不出所料,吃食瞬间就被包围,围过来的正是下午围攻她的那些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可不知怎么的,他们尽管步履不稳,却进退有度,栅栏深处有什么人?
可是下一秒却出乎沈芩意料,最早对她出手的壮汉拿着食盒一动不动,似乎要把盒子瞪出一个窟窿来。
沈芩心里纷乱的念头太多,没来由地咯噔一下,这些不会有毒吧?
下一幕又让她嘲笑自己多疑,只听到壮汉咽了好大一口水,又捧着食盒推搡身边的人:“去,一边去!”往栅栏深处去了。
突然让沈芩想到下午让他们退回的那声唿哨,心中一动,栅栏深处有什么人?
不管了,趁热先把包子吃掉,吃不下也要塞进去。
栅栏深处传出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群老弱病残和一位身形高大的身影,走到栅栏边缘在时强时弱的火把光亮下,向沈芩行礼,然后你拈一点、我拈一点,把只够一个人果腹的吃食分得干净。
沈芩惊得包子差点掉地上,急忙捧好。
正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蹿过来,杵在距离沈芩三步远的地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瘦小却还算干净的脸颊,咬着手指,直勾勾地盯着沈芩手中的包子。
“……”沈芩下意识地转身,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跳出一串念头,这孩子四岁还是五岁?小脸是饿瘦的吧?这就是之前把她吓掉半条命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