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三人来到了伴山镇外。这镇子背靠群山面朝小湖,风景看起来颇为秀丽。镇子占地不小,镇上街道纵横,商铺林立,虽不算多么繁华,但生活却也算便利。
崇善说,这里离融火城近,山上药材野兽又多,所以吸引了许多采药人和猎人。采药和打猎都是危险又容易受伤的行当,因此镇上开了许多治跌打损伤的医馆和棺材铺子。正经看病的医生说起来也有两个,但都是半吊子,只能看跌打损伤的小病,开点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药。
崇善的家是个农家小院,在镇子西南边一个僻静的角落,离湖边大约五、六百米远,用竹子扎着高高的篱笆墙,房前屋后种着桑树,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井井有条。
三个人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大嗓门的声音:“崇婶啊,你说人家王掌柜哪点不好?人长得富态,又会挣钱。家里那银钱呀十个个箱子都装不下!你要是跟了他,吃穿不愁就不用说了,好歹是天天在身边陪着你,头疼脑热的都有人照顾,不比你现在一个人撑着好啊!你瞧你这身子骨弱的,风都能吹倒,要是跟了王掌柜,别说喝点蜂蜜水了,天天喝人参汤都行啊!”
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李大姐,多谢您的美意,但我有相公的,而且他对我很好。您就别为我操心了。”
“有相公?在哪呢?”李大姐的大嗓门又往上高了八度,“你都在镇上住了三年多了,谁瞧见过你家相公啊?而且之前孩子丢了也没见他露个面啊!”
屋里静默了几秒,那温柔的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您早些回吧,铺子里还有生意要照应呢。”
接着就见两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前面一个穿得花枝招展,脸上估计抹了两斤白粉,头发上的香油多得简直要滴下来,五官仿佛都是画出来的,看上去比日本艺伎还要夸张。后面一个虽是荆钗布裙,但容颜清丽,神情恬淡,举手投足颇有大家风范。
崇善看也不看前面那女子,对着后面的女子道:“娘,我请了位大夫来。这位大夫可厉害了,一定能治好您的病!”
后面那清丽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微笑着看着刘叔叔和艾雅,正要说话,前面那花枝招展的李大姐立刻抢上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这是从哪里请来的啊,还大夫呢,你看他们瘦的那个样,我看肯定是骗子来打秋风的!小善这娃子也真不懂事,什么乱七八糟人也敢往家里领!”
崇善气得小脸通红,生怕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神医甩手不干了,他正要争辩,就听刘叔叔突然道:“这位大姐,近来可是右耳突然听不见声音了?”
那李大姐一愣,狐疑地道:“是有些听不大清,你怎么知道的?是哪个嚼舌根的四处传的?”
刘叔叔一笑,道:“你说话时声音大而不自知,呼吸间略带嘶哑,应是最近说话太用力的缘故,而且你听人说话时要侧转左脸,所以我推断你近日右耳有些不便。”
李大姐揉了揉耳朵,撇着嘴打量着刘叔叔,道:“听起来像是有点道道,那你能治吗?”
刘叔叔笑道:“治倒不难,只是方法有点古怪,不知大姐介意吗?”
李大姐眉毛一抬,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受了惊吓般地道:“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吧?”
“那倒不是。你若愿意试试,就凑近些,我告诉你怎么治。”刘叔叔不紧不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