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常常在花落的时候念这一句,她的中文很好。可惜我很早就去美国,所以中文不太好。”Albert笑着解释:“虽然这句话听过很多遍,但我不是很懂。”
“这是中国唐代的诗,本来的意思是让人们珍惜好时光。后来也指人们要珍惜爱情,身边的爱人等。”汤亦心捡起一朵黄色的小花,放在鼻下嗅了嗅:“哇,好好闻!”
“应该这样。”Albert摘下一朵娇艳的带着水珠的紫色小花,轻轻拂去水珠,从白色的背包中取出一个夹子,一边说着蹩脚的中文,一边把花夹在汤亦心的耳旁。“你看是不是很好,女生这样很漂亮。”当Albert的双手略过汤亦心的耳朵,她不禁微微一颤,假装轻松取笑他:“这么熟练,你常常给女生戴花?”汤亦心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有些小鹿乱撞,她努力让自己看得自然。
“没有呢,这是第二次。”他专注地为她别花。
“那第一次呢?”汤亦心故作轻松,戏谑地看着他。
“我妈妈,她生日的时候。她教我的。”Albert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Albert话音刚落,汤亦心脸微微红了一下,两人觉得有些不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额,你妈妈喜欢那句诗,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呢?”汤亦心赶紧转移话题,暗想这简直就是偶像剧电视剧的情节。
Albert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说:“是啊。当时妈妈问爸爸,恋爱那么久,怎么想到要求婚了呢?我爸爸回答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这样的他看起来特别善良可爱。
汤亦心发现,当Albert聊起他的家人时,神情非常温柔。他应该是在非常幸福的家庭长大的吧?她觉得是这样。
“看来你们一家非常幸福。”
“是的。来,这块石头小心迈过。”Albert拉着她跨过一块岩石。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爬到了这个岛的最高处。当Albert牵住汤亦心的手那一刻,她不禁再一次心跳加速。天哪,为什么会这样?面前这个人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已。汤亦心对自己的情绪反应吓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只见了几次的人。
然而,山顶上绝美的风景很快让汤亦心忘记了心中的纠结。波光潋滟,涛声时大时小,天空蓝得不真实,不时飘过的云朵缓缓变幻各种形状,远处近处常有海鸟掠过,清风带来阵阵扑鼻花香……
“好舒服啊!”汤亦心不觉得闭了眼睛感受周遭的一切。看着汤亦心陶醉的样子,Albert不禁失笑:“如果不是因为和你一起转转,我大概很难有心情去体会这一切。它们的存在对我来说太自然而然了。”
汤亦心听完侧过脸笑着对Albert说:“你知道吗?早上你说的那句‘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你会吗?”Albert问道。
“当然会。在上海住久了,你会习惯,它的好你会慢慢忽略,你会抱怨工作节奏快,生活质量差等等。但是当你出差一段时间,你最想念的还是上海,最想念那属于自己的小小的窝。因为这是你安置自己梦想的地方,是你付出很多心血一点点进步的地方。人很奇怪,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工作,对自己的爱人,对很多东西很多的人和事都有这样的心情,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但是你一旦离开或松手,才能发现它的好……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太多了?”说了半天,汤亦心惊觉Albert一直看着自己,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话痨并不太好。
“不是,虽然有些字句我理解的不精准,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像我常常在这个酒店工作,它对我来说熟悉得没有惊喜。或许就像你说的,我需要换一个角度和眼光来看待它。”Albert找了一块岩石坐下,并拍拍身边紧靠着的高度更低一些的岩石,示意汤亦心可以坐在那。汤亦心本想坐得高一些,但是她看看两个石头的高度,再对比了自己和Albert的身高,她可不认为自己也能像他一样,通过180厘米的身高优势,轻易坐上那块高岩石。腿短怕什么,灵活!她在心里自嘲着。接着手脚并用,坐上岩石,面朝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