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扶檀把我眼蒙住了,否则让我亲眼看见我的老巢被毁,那该是多大的伤痛?
桃羑默了默,一边尖叫着,一边把御清河拉出了云深不知处。
我扯下扶檀的手,指着那逃之夭夭的身影,对鬼子鬼孙们发号命令:“给老子把那两个憨逼驱逐出境!”
当然最后也未能成功。
桃羑听说要把他赶出去,带着御清河扒在云深不知处墙角怎么也不愿走,最后竟也还安心地睡着了。
我向来大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我暗下决心,以后云深不知处再不能进其他公子了。
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掀了你的房顶,让你凄凄惨惨戚戚。
后来扶檀在楼上发现一枚飞镖,想来是御清河用来破我相那枚,我与扶檀仔仔细细辨认好久,才发觉这是我原来用的飞镖,在江东道二战时弄丢了,便再也没寻回来。
原来是被御清河捡到了,想来这就是他的城主信物了。
我掏出腰间刻了“离”字的红缨穗小镖反复比对,最后叹息一声,将两枚飞镖一起收入怀中。
扶檀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开玩笑地对扶檀说:“喏,你瞅瞅,这小镖是被摸了多少次,上面都有包浆了。”
扶檀笑了笑,却未说话。
夜里,因为房顶被掀了,冷风灌进房里,我浑浑噩噩的总是睡得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大火里母亲流着泪叹息,然后微笑着把我推出火场,一会儿梦见江东道陌上军苦守三月,士气低迷,我举起红缨枪,说要带他们回家。
最后的最后,我梦见,一场鹅毛大雪里,我披着素白披风,握着笔伏在案上写着什么,忽而毛笔摔下,墨汁四溅,我捂着嘴剧烈咳嗽,血从掌心滴下,沾染在案前的手札上。
温暖的空气充满整个房间,而我再也醒不来,一只白狐从门外兴冲冲地回来,却发现我再也没像往常一般抚他的头。
他卷了卷尾巴,蜷曲着身子,睡到了我膝上。
故事匆匆结局,我走后,青山再也没人陪那只白狐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