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断不会“一错再错”。
抱着太后的胳膊晃了晃,“太后对翕儿真好。”头在太后身上蹭了又蹭,坐直身子,软糯语气中透着一丝郑重,“这次翕儿,是要回去的。”
不愿再因她的缘故,引得他人红口白牙,攀扯闲话。处在高位,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会被剖析出无限深意。
“等会儿回去,翕儿便叫玉心收拾,明日回侯府。”
既是卫翕的选择,太后没多说什么,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回去休息吧。”
回侧殿,一路上轻快的脚步昭示着卫翕的心情,回安乐侯府才不是值得委屈的事。
除了不愿太后为难的的缘由,更多的是,她想出宫。
这次她心怀雀跃,盼望着能出宫去。宫城虽大,却隔绝了更为辽阔的天地,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走走看看。
触碰她“久违”的世界。
次日,卫翕带着玉心往皇后的居住立政殿去。皇后一如既往的雍容端庄,简单问过几句后,放她离去。
在殿外,迎面撞上前来请安的太子独孤穆清。
记忆中的人,踱步而来,衣袂掀掀。卫翕看过一眼后,垂下眸子侧过身,低头行礼,“殿下。”
“绥阳,可是来同母后辞行?”从卫翕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语气缓缓,说的话一个字接一个字往人耳朵里蹦,想听不清楚都难。
卫翕盯着面前那双靴子,嘴上缓缓答道:“是,父亲即将归来,我自当回府迎接。”
“嗯,去吧。”
面前那双靴子离去,卫翕抬起头,幽幽看了眼他的背影。
她与独孤穆清见面的次数寥寥,不是在皇后的立政殿中,就是在宴会上,直到在杂草丛生的梨园内。
当时她躲在一棵树上,枝叶茂密,他没有发现她。
咿咿呀呀,卫翕现在还清晰记得当时他唱的调子。执剑挥舞,回首时,勾勒的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好一个风流公子。
论相貌,他比不上被称作玉公子的卞王独孤泊如;论才能,前有左右仆射商云旗、司徒令仪,后有中书令高臻。身为太子,实属平庸,唯一身从容气度令人记忆深刻。
而在梨园,他那身令人称赞的气度荡然无存。
庄重、谦和的皮子揭下,只余摄人心魄的风流情致,那才是真正的他。
最不喜见他,只因憋屈。
独孤穆清从不做出任何僭越之举,一言一行合乎身份。看得她心里很是郁闷,可她又不能张口揭穿。
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人物,有七情六欲才能称作人,才会有趣。
可惜,这样“有趣”的太子殿下,是个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