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佩佩哪里都好,唯这知规守矩性子,在她看来,太过死板。
瞧她眼底的慌张,卫翕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怪你,你我二人相处时,你大可轻松随意些,不必拘谨。”
只是这样?她真的只是习惯跪坐。
幼时她无论学什么都慢,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学会,得更加勤勉才是。
就简单的跪坐姿势而言,她整整练习了一年才适应。平日言行举止合乎礼仪规矩,不敢有丝毫懈怠,才有了今日勉强现于人前。
齐佩佩怕她继续生气,连忙将跪坐的姿势换成盘腿坐。
略微不习惯,腰杆僵硬地挺着,姿势稍显怪异。
她的动作皆在卫翕眼里,思及过往遭遇,心中顿生些豪情万丈,她定要好好护着眼前的人儿,不让她再嫁进那常府,受尽磋磨。
“对于常春茂,佩佩可有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趁四下无旁人,先探探齐佩佩的底。
提及自己的亲事,齐佩佩难免羞涩,不自觉咬着下唇,难以启齿。
卫翕也不着急,伸手从面前的食案上拿了块糕点,掰开揉碎了往湖里扔,引得湖中锦鲤争相游来。
湖里鱼儿众多,卫翕尤爱其中的两尾金玉种,阳光照耀,澄碧的水面,鳞片璀璨夺目,熠熠生辉,闪闪发光的样子,赏心悦目。
真想向苏嬷讨了去,带回府里天天喂食儿。
一块糕点三两下被卫翕抛进湖中,回身伸手,齐佩佩还是一副忸怩的样子,她出言激上一激,“佩佩,你不说,可叫我如何帮你?”
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
说完,卫翕没等齐佩佩张嘴,扭头继续给宝贝儿锦鲤喂食儿,她就随口问问。
一时间,亭中安静的只听见纱幕飘扬的声音。
良久,齐佩佩声若蚊蝇回答道,“翕娘,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人你都未曾见过。我是说,你对常春茂可有什么看法,苏嬷不会没将常家的情况告知你。”
“祖母和嫂嫂们都特意打听过,常家是顺安二年入的临安城,府中人口简单。常大人除正妻陈氏外,还有冯、林两位姨娘。三子两女,其中大郎、二郎为陈氏所出……”
佩佩娓娓道来,常家与临安其他大人府邸相比,人口是要简单很多。
无乌七八糟的姬妾侍女,也无野心膨胀的庶子、庶女。
常春茂洁身自好,房中只有一位伺候的女婢。
不论官职地位,仅府中风气来说,常家的确是一处好人家。
“五嫂嫂娘家的堂兄正巧与常……常二郎一道当差,她特意回了趟家,替我好生打探了一番。他平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争执,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言语中的“憨厚老实”,卫翕听着刺耳,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