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楼上,裕王妃招待女眷们品茗,声娇语软,呶呶不休。
卫翕一来,裕王拥着左右美人儿起身。
“还道你不来,专设了盘口添赌作彩。这下好了,本王输了一个象白笼。”裕王张口要债,“怎办,本王的烈将军没家啦。”
“呸!谁教你拿我作赌。”娇声娇气,暗道活该。
手一摊,身后的女婢上前,“不就是个笼子,同泽哥哥要多少没有?不若将我的金漆笼拿去,反正我家的促织儿野得很,凭天作盖,以地为笼。”
说着,卫翕伸手拉了笼门儿,放了那黑亮的小虫。
“哈哈——”裕王拊掌大笑,“好你个卫翕,本王说不过你。”嘴上甘拜下风,双眸发亮,心下快慰至极。
入香楼拜见裕王妃,卫翕功成落座。宴席未开,桌案上摆了几味点心鲜果。
琉璃碗呈着颗颗鲜红欲滴的含桃,夺人眼球,光看着便令人口舌生津。卫翕捻了一颗,沾上糖蒸酥酪一同塞进嘴里,酸甜醇香的滋味简直欲罢不能。
伸手三两下,碗中含桃所剩无几。卫翕转手伸向其他碗碟,敞开了肚皮吃似的。
玉心站在一侧揪心不已,郡主活像个饿死鬼,一双眼珠子落碗碟子里再也拾不起来了。
几位夫人、姑娘频频往这儿看,以手掩嘴。裕王妃几欲同郡主搭话,看她手忙嘴乱的,不忍心打扰。
悄声提醒,“郡主,您吃慢些,少吃些。”
卫翕抬头,见玉心眼神颇为幽怨,不禁身子坐直些,嘴里含着杏肉,囫囵道,“我晓得。”
她也不想这般失态,可肚中馋虫乱窜,控制不住,谁教她馋了数日。
“今日回去,需好好琢磨我每餐吃食,再不能顿顿青菜白粥。”
想她往日,无肉不欢,顿顿是些炙羊肉、升平炙、著头春什么的,滋味万千。冷不丁吃段时间的清粥小菜,只觉手轻脚软的,病的更重了。
卫翕不挑吃食,虽抗拒玉心每日端上来的青菜白粥,但也勉强吃下,想着自己如此配合,病要快快好些。
玉心愧疚难当,她不善厨艺,念着饮食清淡,只会做些简单的,“是奴的过失,明日就聘位厨娘上府。”
侯府有大厨房,只郡主的吃食一向不与侯府一道。
“仔细些,进府之人底细要干净。”
日日吃的艰苦,她却迟迟未让玉心聘厨娘,便是担心招惹不干净的人进府。今儿既提了,只好仔细着,小心防范。
夹起一块玉露团,咬住,清凉的气儿直往上钻,钻进了她的脑仁儿。卫翕想着,裕王府的庖厨不错,要不跟裕王讨了?
看了好一阵,见她手中玉著慢下,裕王妃打趣她道,“绥阳,瞧你这样儿,难不成安乐侯府短了你的吃食?”
卫翕大言不惭,“谁敢亏了我?”又夹起一味甜食儿,“是府上的鲜果点心好吃极了,绥阳住不了嘴。”把贪吃说的理直气壮得很。
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逗得在座夫人、姑娘开颜。
裕王妃抿嘴笑,手指隔空点了点,嘴里道,“你呀你,莫吃了,正席上好吃的更多,别这会儿吃撑了肚子,因小失大。”
“翕娘晓得了。”话说的爽快,手从莲叶碟上拿了颗果子塞嘴里。
裕王妃笑着摇摇头,由得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