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接着道,“奴路过平康坊和德承坊之间的小巷,见有两个龟奴打扮的人鬼鬼祟祟抬着草席正要往下水渠里扔。
他们太过慌张,从草席里落下一块玉佩,奴认得上边刻有的寸字徽记。等那两人把草席扔下,奴立刻招呼两人一起下渠,将草席里的人救上来,带回王府。”
说完,奴仆将玉佩呈给卫翕。
卫翕看过寸纹玉佩,递给玉心收好。吩咐道,“送回去吧。”
独孤同泽不满卫翕草草了事,“绥阳难道不想找出幕后黑手?”言语间很是兴奋。
“如何找?人还昏着,半点线索也无。难道教我一人去把平康、德成两坊翻个底儿朝天不成?”
翻了个白眼,她又不闲得慌。该报官报官,该治病治病,赶紧给人送回去。
莫说天没塌,就算天塌了还轮不着她一矮个儿顶着。
正巧安乐侯明日至临安,好歹是自己嫡子,合该亲自过问卫成康被袭一事。
“今日你这赏花宴我是没福气吃了,替我跟燕婉姐姐说一声,翕儿下次再来找她玩。”
说完,卫翕带着女婢们离开。
独孤同泽嘴里嚼着美人儿喂的含桃,对着卫翕离去的背影喊道,“你还欠本王一顿酒,下次一并补上。”
卫翕声音悠悠传出,“知道啦。”
攀上马车,卫翕犹在车内出神。
又是一件她毫不知情的事。
有时她都怀疑,她做的那一场荒诞恐怖的梦,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在现实里是作不得数的。
有关安乐侯的一切,都被蒙上一层阴影。
关于卫成康,她所能记得的,只剩一个憎恶的眼神了吧。
每次安乐侯夫人带她进宫时,卫成康都会憎恶的盯着她。幼时不懂,以为那是羡慕,他羡慕她能进宫。
后来她拿着太后赏的金锁片送给他时,他推了她一把,将金锁片扔在她脸上,“把你的脏东西拿走!你有什么资格叫我阿兄,不准再进我的院子!”
当时她发了狠,一口咬住卫成康伸着的手指。若不是奴仆们把她拉开,她绝对能咬掉卫成康的手指。
从此,她再也没了阿兄。不,是从来没有过。
卫翕如今回首往事,只想着挠卫成康一脸。也是她当时年纪小,要不然早一爪子挠他脸上,才解气。
回到安乐侯府,当奴仆将昏迷的卫成康抬进厚德院时,井然有序的侯府已乱成一锅粥。
卫王氏跑的钗髻松散,瞧都没瞧见院门外站着的卫翕,匆匆进去。
不是,早就习惯了吗?卫翕保持着福礼的姿势,扪心自问。
被卫王氏忽略的一瞬,真是熟悉又刻骨。
不禁勾起嘴角,暗道嘲讽,你还真是贱呢,巴巴凑上来作甚。
玉心见她不动,扶住她的手臂,担忧地唤了她一声“郡主。”
伤感转瞬即逝,卫翕站直,抬腿正要离开,卫恣瑛面带怒容,风风火火赶到。
“卫翕,是不是你!”三两步冲到卫翕面前,“是不是你害了我阿兄!”
卫翕没心情搭理,带着玉心等婢子掠过卫恣瑛。
如同卫王氏,掠过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