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佩佩笨拙地压倒四周的杂草,在卫翕周围清理出一块地方。
草甸地里潮湿,她脱了罩衫小心翼翼垫在卫翕脑后。
“佩,佩佩。”
齐佩佩凑近了,瓮声瓮气道,“翕娘想说什么?”
勉强扯起嘴角,拉开笑脸,“你也躺下,看,天多蓝。”
忙不迭与卫翕并肩躺下,轻轻覆住她的手,有点凉。
天很蓝,一丝一丝的云往远处绵连,像极了记忆里那片天空,齐佩佩稍稍放松些。
“翕娘,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吗?”
“嗯~”声音微弱,使着气儿应了声。
齐佩佩陷入回忆,自顾自道,“第一眼见你,是在昭和国公府的后院里,你好威风,追着赵巧颜骂,张牙舞爪的,作势要打。”
“我站在树下看着,当时谁都怕你、敬你,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我好奇的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好烈的脾性。不惧焦、鹿两位夫人的盛宠,当众打昭和国公府的脸。”
“还替你担心着,事后会不会被长辈责难。后来得知,你便是大名鼎鼎的绥阳郡主,我的担心倒成了多余的。”
久久说着,没见卫翕有动静,齐佩佩起身查看。
卫翕嘴角淌着血,昏迷不醒。
当下惊惧不已,却不敢动卫翕,齐佩佩只得声声呼喊翕娘,试图叫醒她。
“什么人在那里!”
齐佩佩一听,以为是玉心叫的人到了。举手高挥,“这儿,我们在这儿。”
挣扎着起身,脚下发麻,重新跌坐在地上。
三五男子迅速靠近,待到走进,齐佩佩发现,为首之人竟是常春茂。
顾不得多少,翕娘要紧。
“烦请诸位郎君,帮忙找辆车,最好能是牛车。”牛车比马车稳,能少些颠簸。
常春茂开口,自报家门,“我等宜平坊常府中人,今日府中女眷去召缇寺上香,正好有辆牛车。”
他留了个心眼,并未直接报出常威灵的名号,显得不那么刻意。
齐佩佩这会儿子哪里会多想,连声道谢,“请郎君支使着人小心些,别弄伤了翕娘。”
常春茂身后的奴仆上前,小心翼翼抬起卫翕。
“嘶~”起身时动着伤处,卫翕无意识地抽了口气,人依旧昏迷着。
齐佩佩万分紧张,连连叮嘱,“小心些,小心些。”
“不知两位是哪府的姑娘,我等也好派人知会。”常春茂问道。
“已差了人去府上报信,郎君不必多虑。”齐佩佩不愿同他多说。
常春茂耐心十足,“我见姑娘身上多有不妥,可要教人瞧瞧,我府中尚有位嬷嬷,略通医术。”
纵有卫翕护着,但齐佩佩的个头较高些,一番摔滚,脸上多少有些细碎的口子,膝盖也磕了下。
“不必,我身上只是些小伤。”连翕娘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才把卫翕稳妥的放上牛车,不远处有些许人纵马而来。
齐佩佩瞧见领头的马匹上坐着玉心,激动的迎上去,“玉心,我们在这儿!”
玉心身后坐着人,那人干脆利落一拉缰绳,马匹稳稳停在齐佩佩身前,一步不多,一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