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荣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郡主的秋山苑尚未修缮完毕,荣在笼川另有一座宅院,郡主若不嫌弃,可暂居养病。”
秋山苑修缮一事,她一直不大上心,全由时荣做主。
“劳烦时爷。”一口应下。
如今她也算是,债多不愁?
时荣帮她良多,已非三言两语,简单谢礼就能算清的。
在屋内坐了会儿,时荣起身告辞,教卫翕好生休息。
卫翕确实累了,重伤在身,她的精神头儿大不如前。在玉心等人的帮助下,小心躺好,沉沉睡过去。
齐佩佩并未回齐府,这些天一直歇在笼川的私园。听闻卫翕已醒,匆匆赶来,与时荣撞个正着。
看见时荣,齐佩佩不由打个哆嗦,她有些怕他。
“时爷”干巴巴打招呼。
“郡主刚歇下,齐八姑娘不妨去东皋堂喝盏茶再来。”可不是同你打商量的语气。
齐佩佩硬着头皮拒绝,“不用麻烦去东皋堂,养菫园的春堇开的好,我边赏花边等翕娘即可。”
时荣未多言,叮嘱女婢道,“伺候好齐八姑娘。”
言下之意,只要不进屋去打扰卫翕,齐佩佩在哪儿,他不在乎。
时荣走后,齐佩佩手按住心口,舒一口气。
她在院里未坐多久,紧掩的房门开了。
女婢行至面前道,“齐八姑娘,郡主请您进去。”
齐佩佩进屋,见卫翕半躺着,脸上伤疤未愈,腰腹、脚腕皆缠着厚厚的纱布。
一见齐佩佩,卫翕扬起笑脸,喊一声“佩佩”,声音虽嘶哑,但掩饰不住其中的欢欣雀跃。
齐佩佩眼眶一红,就要落泪。
明明这样的翕娘她看了不下数十次,结果今日瞧着她醒了,能冲她笑了,反而哭了呢。
见她泪水盈盈的,卫翕也忍不住鼻头一酸,“你可别惹我哭。”佩佩脸上也带着伤。
劫后余生,今儿坐下来回想,当时的情况是真凶险。
听时荣说,当时她们一路往冯枬山的方向去,在冯枬山的山脚有处裂缝,名叫鸡骨沟,沟深数十米。
她们跳车的地点离鸡骨沟不远,要是再慢些,马儿带着她们一块儿冲下去,一起成“鸡骨头”了。
“我……我也不想的,翕娘醒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齐佩佩极力压制着。
“若非翕娘你,我早就没命了。”
别看她出生将门,父兄皆是个顶个的英雄,连平时不着调的母亲都曾上战场杀过敌。她就是普通的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在这之前,无论父亲母亲和兄长,哪怕是严厉的祖母,都将她保护的极好。
突然遇上危及性命的事,害怕的不知所措。
抽噎了下,问道,“我来时你才睡下,怎就醒了?”
“睡得不舒坦,眯了会儿就醒了。”
腰腹的痛无时无刻不侵扰着她,睡意正浓时才睡得下,过了,便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