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问道,“那个常二老爷,你可探过他的底细?”
“常府其余两房的人从不与常二老爷来往,属下曾进常二老爷的别院,时有忍痛嘶嚎的声音传出。也曾逼问过在别院伺候的奴仆,他们口径一致,均说常二老爷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寝屋,只每日将饭菜放在门前。”
处处透着诡异,不过,卫翕不打算“替天行道”,佩佩已经拒了常家,加上此次惊马受伤一事,齐兆更是不会将佩佩嫁过去。
卫翕挥挥手,“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常春茂被卫翕和齐兆联手布下的网罩得死死的,惊惧之下,早已失了理智分寸。
当晚回去便派人连夜摸出城,欲追去杀马夫。
晃合亲自带人跟踪,终于在昌州、全州的交界处找到马夫。
马夫也不傻,中途改道,从昌州绕道去往全州。被捉住,晃合未说话,马夫就爽快的招了,将事情和盘托出。
他被人收买,要他在马的草料里倒入药粉,再中途跳车,离开临安。
这只是件很小很小,极其微不足道的事。
马夫在临安城给很多贵人养过马,高门大户里类似的算计不少,大多都不了了之。
本以为这次,他在外躲上一阵子,便无性命之虞,可以回全州开家店铺或酒楼,过上富足的生活。
结果在绥阳郡主重伤后,再也掩饰不住了。
可能是老天爷看不过,在逃命的途中,他仓皇将包裹遗失,活命的银钱没了,富足的生活没了。
通缉令沿途发送张榜,马夫不识字,蓬头垢面佝偻着身子,混在人堆里听别人念,当时他就有预感,他真逃不掉了。
齐兆坐在卫翕面前,细细品茶。不知从几时起,齐兆喝茶的时辰多过喝酒。卫翕觉得,他越发沉稳不可测了。
卫翕手中拿了一页纸,上面写了马夫的证词。
“马夫只说是与他联系的是一蓝衣奴仆,并未说明白究竟是谁收买的他,你是如何将常春茂送进天牢的?”
常春茂很小心,与马夫见面的蓝衣奴仆不是常府的奴仆,来历去向成谜,或许,已成为乱葬岗野狗的腹中食。
晃合将一张画押的证词呈给卫翕,卫翕一瞧,不禁笑出声,把证词还给齐兆。
瞧她的蠢脑子,人都握自己手中,伪造个证词有何难。
“常春茂明日于午门腰斩,翕娘要去吗?”语气平淡,话里是浓重的血腥。
齐兆毫不觉得,邀卫翕一个女儿家去看腰斩有何不同。
卫翕只觉喉头干涩,低头喝茶间,做下决断。“去,当然要去。”
她需要适应。
在听见她的回答,玉心失声叫了一声,“郡主~”满满的不赞同。
“玉心,不仅我要看,你们也要看。”这只是开始,她不希望等世道乱了,她们惊慌失措,见了死人一下子就软了骨头、软了腿,连逃命都跑不动。
难得的是,素问没有阻拦她。
“好,明日齐兆来接郡主。”
卫翕心底一慌,齐兆又拿那种眼神看着她。
“听说齐二哥近来事务繁忙,卫翕这点小事,不劳您大驾。”
因了双生子,齐兆得了独孤穆清的重用,忙于调查户部官员。要不是突生了常府一事,他已前往楚州。
齐兆稍坐片刻就带着晃合离开远芳园,如卫翕所言,他确实诸事缠身。
时荣从假山后出来,施施然坐在卫翕面前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