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呀。”太后无奈又好笑,“自己学艺不精,还怪起哀家来。”
嘴上训着卫翕,手下已让了她两子。卫翕精怪地眨眨眼,捏着棋子指着棋盘,“太后该您了,快快落子。”
一老一少在棋盘前一坐便是大半天,天色见黑,太后尚神采奕奕,若不是元姑姑劝着,还得拉着卫翕再下上两盘。
卫翕腰酸背痛的回到寝殿,今日太后的精神头比她还好,这是个极好的征兆,不是吗。
趴在榻上,蔚然拿了小木槌轻轻敲着卫翕的腰背,玉心摆弄着青釉描金仕女梅瓶,一会儿搁多宝阁架子上,一会儿又拿下来,犹豫不决,“郡主,这梅瓶奴放哪儿比较好?”
卫翕抬眼,打量一番,“搁门前的镂花台上吧。”
玉心依言将梅瓶摆了上去,站在门前看了又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要不奴去院中折几支梅花回来吧。”
“嗳,玉心姐姐,今日你怎么逮着一只梅瓶不放呢?”蔚然边替卫翕敲着背,边朝玉心那儿打望两眼。
不止是今日,是最近这些日子玉心都在折腾寝殿,小到一对花瓶的摆放,大到差使宫人清扫整座寝殿。
“年节将至,除旧迎新,郡主的寝殿也该重新布置一番。”尤其今年郡主事事不顺,总该讨个新年新气象的好意头。
蔚然闻言,俏皮地吐吐舌头,那也用不着每日清晨都拿柚子叶沾水,把宫殿里里外外都洒一遍吧,又没闹鬼。
卫翕趴着打盹,迷糊间素问进来,“郡主。”
清凉的声气将卫翕的瞌睡赶走,起身坐起来,“怎么了?”
“郡主该起身去岁丰殿了。”素问手一招,支使宫婢上前,服侍卫翕更衣。
今日掠古、胥方使臣觐见,顺安帝于岁丰殿设下宴席,命阖宫众人参加,不得缺席。按理来说,这般的宴席卫翕推说身子不适不出席,顺安帝也不会加以计较苛责,她一小小郡主,无足轻重。
但这回她心里念着事,匆匆换过宫服早早到了岁丰殿。她找到自己的桌案坐下,殿里尚有稀稀拉拉几人抱团说话,多是世家娘子、姑娘。
“诶,这人是谁?”
一小句咬耳朵的悄悄话钻进卫翕的耳里,紧接着听另一人道,“身上是郡主制式的宫裙,上边的图样是叠萼海棠,祥云回纹描金镶边,应是绥阳郡主了。”
“绥阳郡主,她怎么来了?!”那人惊呼,捂着小嘴连连朝卫翕看过来。
“嗳你小声点,要是冒犯了郡主,小心你的脸。听说她极喜欢掌人的嘴,知道昭和国公府的赵大姑娘吗,听说她……”
……
卫翕心下无奈,想不到她这般“威名赫赫”,她已经很低调了呀。凶恶不好相与的名声虽难听,但也唬住了大部分人不敢随意来她眼皮底下晃悠,也算是有失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