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幅什么画,我看不懂。”白筱举起秋梦萦交出的字画,翻来覆去的看,眉头紧皱仿佛打了死结。
“要说是画的什么认不出来也就罢了,这根本不算一副画吧?”半晌,白筱终于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挥手道:“饲主,白筱才疏学浅,你知识渊博,修养更深,你继续琢磨吧,我放弃了,那个笔法看得我头晕眼花的……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感觉一团乱麻似的黑墨在我眼前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凤沉璧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白筱放在桌上的字画。那画上的工笔极灵巧细密,虽然画面如同一团无法形容的黑色乱麻,但并非是随手乱画之物,作画者一定是有意而为之,只是凤沉璧一时还不能确定,这其中的玄机究竟是什么。
“对了!”白筱忽然一拍桌子,说道:“饲主,不如我们去问一个人!”
“画绝君迁子吗?”凤沉璧笑道。
白筱用力地点头,“知我者,凤少城主也。”
“但据我所知,君迁子前辈前些日子,去了蛮荒采石。”凤沉璧沉吟片刻,道:“如今不知在蛮荒何处,要如何找到他?”
“蛮荒我也有熟人啊,你忘了?”白筱眨了眨眼睛,“这事简单得很,我这就给阿巫写信,叫她帮我们打听,虽然没有信物,不能直接问卜,但就算他在深山老林,阿巫也有办法找到他。”
说着,白筱就立刻跳起来,提笔挥毫,给月巫写了一封信。
少顷,白筱写完了信,推开了客栈的窗户,拿出鹰哨用力的一吹。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苍鹰的鸣叫从天空传来。
和夭夜宸的“白鸡”一样,“小灰”是白筱从小养大的苍鹰,不论白筱走到哪里,高山雪原,大漠荒林,小灰都始终在白筱的百里内活动。而白筱鹰哨本身并没有声音,但附有传音的法术,一旦吹动,不管多远,小灰都能听见,并迅速赶来。
白筱将信装在小灰脚上的信筒里,爱怜地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小灰,以最快的时间送给月巫姐姐,知道吗?”
小灰叫了一声,点点头,随后一振翅飞离了窗户,冲向天空,很快消失不见了。
白筱见小灰离去,正想关窗,忽然从窗下冒出一只白色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白鸡?”白筱惊讶,“你真变成走地鸡了吗,想吓死我是不是?”
白鸡清亮地叫了两声,似乎十分高兴,白筱顿时脸色一黑,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窗户。
“是少门主的鹰吗?”凤沉璧听到响动,问道。
“不是,是走地鸡。”白筱话音未落,窗户传来剧烈的声响,白鸡挥动翅膀,爪子拼命地撞着窗棂,发出的叫声听上去极其委屈。
“一只鹰,你何必欺负它。”已经猜到了真相,凤沉璧有些无奈,他走上前打开窗户,白鸡一头撞进来,扑进了凤沉璧的怀抱。凤沉璧下意识抱住它,白鸡从他怀中伸出头,发出响亮的鸣叫。
“白鸡,你太吵了。”白筱白了它一眼,道:“你爹又让你给我捎什么信啊?”
凤沉璧将白鸡放开,白鸡啄开信筒,将信叼出来,放在白筱的手上后,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蹲在桌子上等待白筱回信。
白筱极其不情愿地打开了信,刚看了三行,就顿时苦了一张脸。
“少城主又说了什么?”见白筱满脸愁苦,凤沉璧问道。
“还能是什么,叫我回天地门。四天后,就是我娘的生辰。”白筱叹了口气,“他说他已经在路上了,我不回去就抓我回去。”
“你娘的生辰总该回去,筱筱。”凤沉璧觉得,白筱并非不想念她母亲,不由劝道:“你该回去看看。”
“我……”白筱犹豫着,白鸡忽然从信筒里又啄出一条彩绳编的手绳,白筱望着那条手绳,顿时一怔。
“这是什么?”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手绳,我娘在我爹去世的时候,给我编的。”白筱拿起手绳的手,有些颤抖,她转头望向凤沉璧,心中忽然涌上来一股名为“思念”的酸楚。
半晌后,白筱缓缓开口:“饲主,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天地门?”
天雀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