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抄起身边手下的佩剑,连话也不多说一句便朝着苏逢飞身刺来。
这陆冠弛虽气极,但招数中也丝毫未见慌乱破绽。苏逢刚想掏出几枚铜钱应对,却猛然间想起,这铜钱暗器乃是洗血门“银钱使”的独门招式,在江湖上早已有了名气,她现在若是露出这招,难免会被有心人看出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用暗器应对为好。何况,还能省下几文钱呢。
想到此处,苏逢便从腰后拿出了一把短刀,那刀既像西南蛮人常使的普通弯刀,又像是寻常人家的柴刀。那刀面也是较一般的短刀宽上许多,刀柄上镶着绿色的宝石,刀身通体泛着银光,薄如蝉翼,一看便知是一件不凡的兵器。
苏逢自小习武十余年,所练外功招数唯二最精,一则是手上暗器功夫“飞花二十四手”,二则便是这门“碧火迦楼罗刀法”。
此刀法以迅猛刚烈为圣,招式奇诡,威力甚大。苏逢虽年纪尚轻,但武学造诣在江湖上已能排的上名号,是故以往一般的对手,仅用暗器便能应对,倒是难得有试刀的机会。
苏逢短刀出手之后,身形却不动。陆冠弛见她未有出手的动作,心里念头一闪:必有陷阱!
果不其然,陆冠弛那剑气势刚至,苏逢便猛地将头往右侧一偏,脸颊将将避过宝剑锋芒。紧接着便风驰电掣地动起手来,趁着陆冠弛招式未老之时,右手持刀便冲着他腰间劈去。
要说这陆冠弛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即便苏逢速度骇人,他也丝毫未见慌乱。他脚下轻点,整个人朝上飞起,避过了苏逢这一刀。
苏逢紧接着哼笑一声,右腿斜踏着身旁树干也是一跃,瞅准时机,刀锋一偏,转换方向又劈向陆冠弛持剑的手腕。
陆冠弛见状便将长剑脱手刺向树干,反身又跃向苏逢背面,试图徒手给她一掌。可奈何苏逢早有防备,她腰身一扭,左腿便是迅猛一击打向陆冠弛肩膀。
陆冠弛吃痛,眉头一皱,手上越过苏逢,又将长剑抓到手中,再次攻向苏逢。
就这么瞬息之间,二人已过手二十余招。
陆冠弛越打越心惊。自己在江湖上,这两年已然闯出了些名头,同辈人中,除了寥寥数人,再没人能同自己比上一比,而如今,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过手二十余招,他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他隐隐觉得,这个小姑娘虽未将他打败,但他的每一招似乎都掌握在此人手中,自己寻不到她的一丝破绽。
他甚至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小姑娘,好像是在耍着他玩。
明明可以轻易将自己打倒,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招招都留着后手,就是想耗着他。
想到此处,他便试探性地露出了数个破绽。
可她却似是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嘴角隐隐带笑。
陆冠弛皱眉,心中奇耻大辱。
她分明就是在耍着他玩!
可到了这个时候,陆冠弛却镇定下来。
他忽地停下手上招式,将长剑收回,在地上立定。
“在下云海山庄陆冠弛,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师从何派?”陆冠弛抱拳行礼。
“怎么不打了?”苏逢冷笑,“刚刚出手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苏逢试探这陆冠弛几招之后,便知他全然不是自己对手。本想将他狠狠打倒让这个云海山庄四公子难看一回,可转眼便见到陆冠弛身后还跟着数十个云海山庄的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可不愿意被云海山庄的人围攻,那该多麻烦。况且,她要寻的疏花欺鬼刃还在云海山庄放着呢,若是给了陆冠弛难看,她想再进这云海山庄可就难了。
是故苏逢便招招留情。
“是在下莽撞,见有人在旁窥视,以为是邪派的同伙,便出手了。”陆冠弛装作一脸歉意的模样。
苏逢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还盼姑娘谅解。”陆冠弛又跟了一句。
“云海山庄的四公子,自然是要谅解的。”苏逢这话带刺,分明是暗示是因为陆冠弛的身份她才不追究。
“姑娘宽厚。”陆冠弛却似是没听出来其中深意的模样,“不知姑娘高姓大名?若是可以,请姑娘去我云海山庄上做客,我再向姑娘好好赔礼。”
“赔礼便不用了。”苏逢甩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空留下陆冠弛一人在她身后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