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师兄...我大师兄...”秦徵眼神慌乱,面色苍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姑娘,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陆冠青将秦徵扶起来,神色凝重看向苏逢。
“我也是刚到此处,”苏逢摇摇头,“刚发现这具尸体,你们就过来了。”
“那苏姑娘手上拿着的是何物?”陆冠青皱眉。
苏逢挑眉,“你什么意思?”
“舒师弟的尸首就在此处,我查看伤口,倒是很像琴弦类兵器所致。”陆冠青冷漠地盯着苏逢的眼睛,“苏姑娘你难道当真是如此巧合,正是刚刚出现在此处吗?身边躺着一具尸体、手上拿着杀人的凶器、脚下还有一个身受重伤而昏倒的人?”
“你的意思是,是我先杀了此人,又要试图害嵇河的命,然后被你们意外发现吗?”苏逢冷笑。
“你这是招认了?”陆冠青逼问。
苏逢呵呵一笑。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扈允涟何以如此倒霉,刚刚杀了舒常邑,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馥嫣红一行人逮住;随后又正巧在命案近处数步的地方留下自己世人闻名的兵器?
如果这一切当真是巧合也就罢了,可如果不是呢?
今夜洗血门内的“鬼哭夜”老鬼的啸叫现身,已坐实了洗血门攻打云海山庄一事;而“净手琴师”扈允涟的特有兵器又在华山派大弟子的尸首旁出现。
那么就是有人钉死了要正道武林联合起来攻打洗血门。
是馥嫣红和老鬼打的好算盘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处心积虑地坐上了洗血门内第一把交椅、却又要将其覆灭呢?
“苏姑娘,”秦徵稳了稳心神,声音还带着些微的颤抖,“还请你将所知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苏逢沉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我方才背着受伤的嵇河来到林边,本想将他藏在林子安全的地方,还没等藏,你们就来了;我一开始看不清来人的面貌,怕若是打斗起来顾及不上嵇河,便先扛着他进了林子深处;刚走没几步,便发现了尸体。”
陆冠青又开口,“苏姑娘,你这话有大大的破绽。”
苏逢盯着他不说话。
“其一,嵇少侠是如何受伤,你又是如何发现的他?
“其二,你发现他之后,何以不寻人来帮忙,却非要将他往林中人迹罕至之处藏匿起来?
“其三,我和秦师弟来此,一开始你辨不清面目,但后来你同我俩距离只余数步,何以还是不肯现身?
“其四,你手上的琴弦又是来自于何处,莫非是在舒师弟遗体旁拾到?可又有谁会将自己作案的武器扔在尸首旁边?”陆冠青迅速接着说道,“这四条,姑娘又如何解释?”
苏逢咬了咬牙,脑子转的极快。
第一条,因为阿涟被洗血门的人绑了所以她才情绪失控一时不察伤了嵇河;
第二条,因为急着追踪洗血门不得已才只能将嵇河先藏起来;
第三条,她长于使刀,想探听疏花欺鬼刃的消息也无可厚非,即便手段并不光明正大;
可是,她如何能说因为阿涟就是洗血门内的“净手琴师”,所以洗血门的人绑走了他、所以她着急去救他、所以她认出了这断弦?
这第四条,倘若阿涟杀了舒常邑,那么华山派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当下这件事的真实情况未清,又怎能妄下定论?即便当真是阿涟真杀了舒常邑,也定是有他的道理。
而如今形势如此,又如何能在认下舒常邑这桩人命案子后全身而退、不留后患?
再加上,如若华山派和正道江湖得知了阿涟和她的真实身份,那他们在这江湖上可没有安宁了。
他们二人手里的人命少说也有数十条,个个来头不小。现今正邪两道大战一触即发,她和阿涟可不被当成众矢之的、做这第一泼祭旗的血。
“少庄主倒是将此事琢磨的十分清楚。”苏逢紧盯着陆冠青。她心里还未考虑清楚要如何回话。
“还不止,”陆冠青微微一笑,“陆某还想问一句,这海外之海方壶胜境九州八极金刀离火派的嫡传弟子皇甫小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