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恒看着眼前的女子,沉默不语。
池昭华表情有些坚毅,看着很是认真。
说的之所以是阁下,是因为她虽然不知道发生在今早具体的事,但仍然能感知对方的境界应该在自己之上。即便如此也还是要提出比试,可能是因为她其实有些倔强,也可能是因为其他。
而南越尚武,赞颂勇者,更支持比武,在被他人邀请比试时若是不答应便会被视为懦夫,受到众人的唾弃,所以很少人会拒绝。
木恒想起了陈瑗瑗,没有不耐,没有厌烦,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所以若是在平时,她便会拒绝,但现在有些不同,现在木林站在她的身边。
她能感觉到从苏凉禾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开始慢慢变得不耐起来,于是她微微抬眸。
就在这一刻,风停止了吹拂,树叶随之静止,湖面平静异常,众人呼吸仿佛一滞。就连天地灵息都似乎停止了运转。
那些小球躲在树洞里颤抖着,不敢探头,松鼠们不再啃着松果,缩成一团,池里的鱼儿游到了最深处,惊恐不已!
在太傅府某处小石山的洞内,一双巨大的摄人兽瞳缓缓睁开。
来不及反应,一阵轰鸣声中,数道身影在猝不及防间骤然倒射而出,撞断了几棵粗壮的灵树,疯狂吐血的同时,看向木恒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面对难以战胜对象的绝望。
这样的气势,她的境界究竟有多高?
管家处理完事情便带着一些人匆匆忙忙回到这里,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愕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想到木恒会突然出手。
更重要的是,能够无视太傅府中的阵法暴起杀人,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不,应该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最重要的问题是,她怎么敢在太傅府上对公主的人出手?!要知道,太傅虽然平时对昭华公主有些冷淡,但实际上却是十分疼爱的!
池昭华脸色微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又好像伤得不轻。
管家下意识地看向陌玉,然后发现他身边的苏凉禾捂着胸口,似乎也受到了波及。
陌玉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冷淡,他把手搭在苏凉禾的肩上,缓缓将纯净的灵息输入,慢慢修补着她体内的创口。
他看着木恒的背影,沉默不语。
“还要继续吗?”木恒看着眼前的池昭华。
没有人回话,没有人敢回话。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而她的下一句话则是明显是对陌玉说的,道:“我和你说过,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还有下次,我就不管了。”
没有人明白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除了木林,他看着木恒说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木恒向他笑笑,“不要生气。”
若是有人知道昔日盛天辉煌一时的旧贵族被赶尽杀绝背后的真相,就会明白他们对话中的意思,就会明白某个人最难容忍的事是什么,换句话说,木恒是在保全那二人的性命。
但是在场的人不懂。
陌玉声音微寒,“此举太过无礼,即便是宾客,也还请给个交代!”
木恒没有理会,从手镯中取出一枚戒指后,将木镯丢给木林,“你先走。”
“太好说话可不好,以后对别人不要这样。”木林自然知道里面有很多好东西,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戒指,又想起和她刚见面时向她要伞被拒绝的事,看了陌玉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而又地向管家道:“清心派的人来了记得叫我一声。”
神情悠哉,他顾自离开。
分别将近一年刚见到不久便又要分开,换作常人怕是难以接受,但在他们二人之中却仿佛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管家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见陌玉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让侍卫放他出去。
木恒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知道他想要做某件事,转身看向陌玉,没有说话。
……
是夜。
黑幕中群星闪烁,有极亮的,也有微暗的,但一眼看去,依旧耀眼美丽。
书房之中,管家再一次跪在地上,手心里冒着冷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或许是案前那名男子太过俊美,让人不敢直视显得亵渎;又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将受到严厉的责罚,所以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很是卑微。
陌玉的笑容依旧迷人,如同世上最为柔和的春风,但相信南越王朝没有人愿意见到他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