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跟着许清渠,两人在宫里玩儿的十分高兴,娄骧与李皖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璇玑看许清渠是个小孩子,口无遮拦的,随口问了几句之前发生的事。
许清渠笑着溜进船舫,说的断断续续的,璇玑大概听明白了一些,有关那日的事。许清渠觉得无趣,又跑了出去,要去寻一朵芙蕖带回去。璇玑一人坐在船舫里,脸色如秋日的船舫一样阴冷,似是在沉思的模样。
李皖走过去,与璇玑并肩而坐,问:“许清渠那小子又说什么了?今日是你生辰。”
璇玑皱着眉头看向李皖,一件浆洗的极为平整的月白色薄衫穿在身上,素色的丝线绣出丛丛翠竹,极为贴切那句诗,少年春衫薄。
“他能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璇玑反问李皖,她是个小孩的躯体,一副冷淡的模样,倒不像是个小孩子了。
李皖低声问:“有人说什么了嘛?”
毕竟年少,李皖这句话出口就后悔了,他心思不及璇玑,自然也不无法补救。
璇玑扭头看着船舫外逐渐消散的雨,早就不听见蛙声片片,却又听见一声闷雷,朝李皖笑笑:“今日是我生辰。”
璇玑勉强应付了诸位命妇和各宫娘娘,一个寿辰大概把人认了个七七八八,几位嫔妃送来的贺礼一件比一件精巧,命妇们也是如此,还有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儿来的。武帝哪里能不了解自己一手带大旳女儿,她虽然大病一场,度过难关,可武帝总觉得她变了。到最后,璇玑隐藏住兴致缺缺的模样,却还是被武帝一眼看穿。
武帝让姑姑带着她去寝殿里午睡片刻,璇玑假寐,待姑姑与众人去领赏时,才睁开眼。
她当时就在这里醒来,周遭一切都陌生极了。怪不得总有喷子说,古装剧都是粗制滥造,古人的确讲究多了。虽是女儿的闺房,可这偌大一间寝殿,从一走进来就流露出天家威严。雕花的家具与各种稀奇摆设,殿内布置与风水,不比曹雪芹笔下的贾府逊色半分,都彰显着盛世太平,钟鸣鼎食的力量。
李皖说,她当时随性的三个宫人,两位侍女,一个黄门。黄门与一个侍女火急火燎去寻那只跑丢的波斯猫了,另一个侍女不知为何,最后被发现,也溺死在水中。有人猜测,或许是为了救主子,一不小心才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璇玑对之前的事毫无印象,可不难推测如今的情形。
一代霸主膝下无子,实打实的“家里有皇位须要儿子继承”,选定几位宗族少年入宫伴读,名义上是为了筛选潜在继承人,实际上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当年帝姬降生之时,就在武帝怀中接受众臣朝贺,武帝还为新生的女儿大赦天下,如今开蒙又是高调的很,放眼千年,只有储君有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