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吟游诗人停下了。人群又开始起哄:
“发生了什么事情?”
“讲,继续讲!”
角落里,藏在阴影和人群中的清秀女孩坐在高脚凳上,端着一杯烈酒,轻轻摇晃着双腿,不屑地摇了摇头。“还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呢……就你在赛罗城,能看到什么东西?”
吟游诗人继续绘声绘色、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他在前线的所见所闻,将士是如何英勇,蛮族是如何残暴,他又是怎样离开了那里。精彩的讲述引得了周围人群一阵阵喝彩和掌声。对于远离战场的玄冰城市民而言,吟游诗人的讲述很受用,满足了他们对沙场的想象。只有角落里的女孩漫不经心地不时跟某个帅气的小哥哥眉来眼去,喝着杯中的烈酒,时而撇撇嘴。“都是水分。”女孩心想,扬扬手唤来服务员:“招牌初雪蛋糕一份。”
女孩等着蛋糕,继续跟帅哥目送秋波。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过来跟女孩搭讪,这种喝烈酒的漂亮姑娘身边本该是聚集着争先恐后献殷勤的人,可是就这么一直独自坐着。蛋糕送上来了,女孩用小勺小口小口舀着吃,这是没有人再注意她,仿佛这个女孩是一块幕景。
吃完蛋糕,女孩又扬手:“炽红血凤,双份冰。”一杯鲜红璀璨如液体玛瑙的烈酒端上来,服务员随手收走了之前的餐具。女孩又端着酒,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两抹绯红,一种沉鱼落雁之美展现了出来。
酒馆老混子千里轻袖喝酒的经验甚至超过了当公主的经验,尽管她从出生那天起就是帝国长公主,“慧文”的封号是最近刚加的,而酒馆不过混了十年,还不是天天来。通过巧妙的法术控制,她可以做到:调戏帅哥而不让任何男人近身。关于眼神,她还是小时候在酒馆里看那些男孩子学的,这两年父皇让她参与朝政,用在那些大臣身上效果也是相当地好,只不过千里轻袖会觉得恶心。
对着一堆老头子或者书生,毫、无、感、觉!
所以千里轻袖觉得酒馆是个非常好玩的地方。小轻袖自幼是个人精,第一次进酒馆看见有男生吃女生豆腐就默默记在心里,然后揣摩了无数种治他的办法,并且亲身实践了一下,让一个整天揩油的咸猪手猥琐大叔始终碰不到她的衣摆还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笑眯眯地示意大叔跟她出去,获得他梦寐以求的肌肤相亲——小公主把他暴揍了一顿,估计大叔有一个月生活不能自理。美中不足的是那天回宫有点晚,差点被父皇发现了行踪。要是露馅了,可是要关禁闭三个月的。“堂堂长公主,成何体统!”父皇肯定会这么说。
从宫里出来之前,她已经得知了天壑事件的始末,同时也对为何蛮王阿萨斯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现身,并且搞事情感到非常好奇。更神奇的是,他居然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这令她更加不解。正当心烦意乱之时,父皇去开一个什么高级别会议,之后又有一堆琐事要亲自处理,于是公主骑着白马偷偷跑了出来。什么赛罗城,根本就是那个吟游诗人编出来的。
“无聊。”正当千里轻袖感到无趣之际,她看了一眼时间,“不好,要超时了!”她一口喝掉烈酒,呛得咳嗽了两声,丢下几个大额玄冰币就跑。
玄帝宫里,千里慕容正在处理公务,席婉溪陪侍在一遍。
“最近事情比较多,你坐镇朝中,监视屈岚,我去一趟天壑,这样的话塞北的事情就不得不缓一缓了。我昨晚想了想,不如让轻袖去巡视一圈脊背山脉地区吧,说不定,以她的悟性,真能发现些什么呢。”千里慕容说,“我们的轻袖公主在吗?”
“不在,在酒馆里玩儿呢。小魏刚刚给他上了份初雪蛋糕。”席婉溪笑道。
“没事,只要不出什么事就行。反正她也没出过什么事情,她也该回来了吧?”千里慕容问。
“是啊,这丫头最让人省心的一点就是从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再说小魏在那里照看着,又跟老板打过招呼,丫头自己实力不弱,那些普通市民怎么奈何得了她呢?”席婉溪说。
千里轻袖此时气喘吁吁地赶回养心宫里,窜进花圃,看看表:“呼,差一点就完蛋了。三个月禁闭。”
“公主殿下,陛下找您。”侍女过来。
“知道了,这就去。”千里轻袖正色道,“待本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