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驾着马车带着梦亭溪回到了自家的府中,本来近日梦亭溪是不愿出门的,只是“四哥”选中了他的茶楼与忠勇王的嫡女凌雯儿见面,“四哥”是汉阳王朱煦的手下,加上之前凤凰苑中他同意了与汉阳王朱煦的交易所以他得出面,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凌雯儿今日的态度和她的举止动作,与先前在汉阳王府邸相见时却变得大不一样了。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蹊跷?按理说谋划的这件事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莫非事情已经被那人察觉了?”梦亭溪坐在桌案旁,他回想着白日在茶楼发生的事情梦亭溪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却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妥。
“主子,您的东西拿来了。”
六子像往常一样端着茶具走进了梦婷溪的书房,梦亭溪喝茶的规矩和别人不一样,少年时他因为战乱流落异国他乡在一个叫琉球的国家一呆就是三年,梦亭溪习惯了当地人的饮茶方式洗茶、泡茶,推杯换盏之间每一个环节都必不可少,泡茶的过程他从来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
梦亭溪抬头瞧了六子一眼,深吸了口气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道“恩,你将茶具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六子似是装着心事,在走到梦亭溪身边时他的手一抖一个茶盏滚出托盘险些摔在地上,梦亭溪瞧见六子心不在焉的模样刚想说两句,突然灵光一闪,喃喃道“我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且说楚琪从后院溜回家被凌北川抓了个正着,凌北川倒是没有立即对她做什么处罚而是将她带到钟氏面前,钟氏心知凌北川的用意便也发了狠心,按照凌氏的家规将凌雯儿罚去祠堂禁闭三日以示惩戒,楚琪也不多做解释毕竟今日这件事她也不好解释,府里的几个家丁应了钟氏的吩咐将她关进了祠堂。
漆黑的夜空一朵云遮住了月亮,没有月光的夜晚多了几分阴郁,楚琪跪在祖宗祠堂里抄着母亲钟氏罚抄的《女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夜越发的深了,屋外草丛间的虫鸣声突然间戛然而止,楚琪一边抄写《女则》一边打着瞌睡,最后困得极了索性扔了手中的笔,头顶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睡了过去。
一进院,钟氏的屋内
“夫人,您还是先歇着吧别再等了,老爷去了二进院估摸着已经在冯氏的屋子里睡下了。”
钟氏皱着眉却也是无可奈何,看着身边的赵嚒嚒道“王爷,已经多久没有来过一进院了?”
“回夫人的话,已有三个月了。”
钟氏早已记不真切只全靠赵嚒嚒替自己记着日子,她苦笑道“说什么琴瑟和睦,道什么举案齐眉大抵不过是一句诓人的空话。”赵嚒嚒见钟氏如此宽慰道“夫人不必过于伤感,再受宠的妾侍也终究是妾,您可是正妻这后院的一家之主到底只有夫人一人。”
凌北川的妾侍冯夫人原只是钟氏从母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趁着凌北川宿醉便上了身本是要浸猪笼的,但因生养出了男儿便被凌北川破格纳了妾,这冯氏与钟氏脾气秉性大不一样,钟氏为人直率做事果断,冯氏则更侧重女子娇媚更善于抓住男人的心思,没有男子不喜温婉的女子更加上冯氏的女儿凌霜儿学得冯氏的真传,便这母女二人虽位份不及钟氏正房尊贵却深得凌北川的疼惜,爱护。
冯氏依靠在凌北川怀里道“老爷~霜儿也不小了该到出嫁的年纪了,老爷可有替霜儿谋个好人家?”
“兵部尚书卫尚志,庶子卫林为人潇洒武艺超群,我觉得和霜儿甚是相称!”
“老爷,霜儿自小娇柔卫尚书的庶子卫林固然有这般好处,对于霜儿而言,卫林将来若是做了大将免不得打打杀杀却是不好。”
“那太子太傅司马贵的之子,司马昌安自幼饱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也可留作考虑”
“妾身以为也是不好,司马贵的小儿司马昌安虽品德高尚,却年岁颇大妾身记得现如今二十有三,霜儿才是豆蔻之年也不相称。”
凌北川瞥了一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冯氏道“那你觉得哪家公子与霜儿最为合适?”
“不如将太傅划了去。”冯氏伸手在凌北川的心窝子上比了一个手势,凌北川一口否决了冯氏的话道“霜儿,只是庶出怎能配得上太子,这与礼不合。”
“我知道霜儿是庶女,可哪一处比不得正妻生得嫡女?老爷~您不能只什么好的稀罕的都偏着大房啊,霜儿也是你的亲生的女儿,且雯儿又......”冯氏欲言又止,但她的话却字字落在了凌北川的心坎上,虽然凌北川同母亲一般是个极守规矩礼仪之人,但是因为嫡女凌雯儿与戏子私奔一事人尽皆知,从那事一出他也就断了和太子楚子阳联姻的心思就连之前备下的彩礼他都一一重新放入了库房,听了冯氏的话凌北川踌躇了许久终是松了口,他伸手揽过冯氏的肩道“再过一段时日便是皇帝寿诞,到那时我会带霜儿雯儿一起入宫,届时成与不成就看霜儿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