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口感情真好。”只听到一些对话的白彦和大白跺了跺鞋上的积雪,前后进屋。白彦忍不住打趣着二人,引得他俩纷纷脸红。
“她不是我……”“哼,我和子栖哥哥两小无猜,感情一直很好。”芊芊得意地冲小白挑了挑眉,下一秒就被二条狠狠弹了脑门,又委屈地揉着。
“还真像小二十一和白尧,你们小时候感情也这般好。”白彦有意无意的话让小白陷入了沉思,她和那个疯子,也是青梅竹马吗?
“四叔,那些事已经过去了,莫要再提。”大白有些心疼小白,那八年的记忆,最好永远不要想起。
“也是,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小二十一莫要挂怀了。”虽是这么说着,但白彦在观察小白的神色。
“二十一是指白姐姐吗?”二条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他知道白尧是谁,就是那个半夜偷袭他的疯子,可这与姐姐又有什么莫大关系呢?
“嗯。”白彦对外人倒百无禁忌,只是言行也仅限于点头之交。
“那个疯子配不上姐姐。”二条虽不知眼前那位中年人的身份,但他感知倒男子身上的威严。可他还是把心底话说了出来,不吐不快。
“何以见得?”白彦倒是对这番话来了兴趣,他斜靠在藤椅上,绕有兴致地等待后话。
“方才你说他和姐姐也是青梅竹马,可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情谊,多年未见难免会生疏,可一同长大的情面下怎会形同陌路,我不懂。”
二条的话直击小白的心,她一直觉得哪里奇怪,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每一次,他们相见,都带着试探,猜忌和不安,没有半点信任。就算是几面之缘,也不至如此疏远。但他们就是这样。
“而且,姐姐已经成亲了,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娶姐姐为妻,我知道姐姐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可这般狂言未免太过肆意了。”
说到“喜欢”二字的时候,二条的耳根红了,但他依旧坚定地对视白彦的目光,即便他知道这样会暴露他喜欢姐姐的事,可他无惧。
白彦自然是看穿了二条的心事,他还在回想着那番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过了一会,他屈起手指,挑了个橘子,随手把玩着。
“小二十一,你也这么想?”他倒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侧过头,反问小白,小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还是恨他。”叹惋着,他的嘴角竟扬起一抹笑。他又开始慢慢剥橘子皮了。
“真是奇怪的人。”一直没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林芊芊嘟囔了句,她瞄了眼窗外,风雪交加,又拽了拽二条的衣袖,“子栖哥哥,我们回去吧。”
“嗯。”二条这次倒没有避开她的手,起身道辞后,牵着小丫头的手,迎着风雪离去。
看着二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风雪中,小白有些痴痴地望着飘落的雪,她的头在隐隐作痛,恍惚间,她听到了有谁在轻唤着她。
“小黎,你恨我吗?”那是一双遍布鞭痕刀疤的手,想要触摸她的脸,被她避开了。他无声地垂下手,看着她逃走,风雪迷住他的眼。
而她无意间的回首,看到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身后,是猩红一片的小苑。明明雪下的很大,却无法扑灭那火。
她害怕了,拼命的逃离那里,耳边还残留着娘亲最后的话,逃吧,向南方逃,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他们找到了。
腿已然酸痛,可心里的痛楚支撑着她瘦小的身体。那一日,她最信任的人毁了她的一切,她一无所有了。
远处传来暗哨,那是暗卫出动的命令,她必须得快点跑。可她的脚已经开始麻痹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来不及喊完那句“哥哥”就被那人点了睡穴。雪融在她的泪中,她觉得好冷,可心底的绝望让她无处可逃。这是一场梦吗?为什么真实的可怕。
“咚。”小白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大白惊慌地上前扶起她,却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双眸禁闭,嘴唇发白,似乎很是煎熬。
“看来,我的计划得提前了。”白彦叹了口气,扔下手中未吃完的橘子,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雪愈下愈大了,灰蒙蒙的天空中偶有落单的鸟飞过。白彦抬起头,耐心地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他在等待。
过了一小会,远处再度响起幽远的哨声,紧接着天际绽开一朵明红烟花。白彦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小白,眸里尽是沧桑。
“等她醒了,一切不会再记起,十二,你也别太担心,这是她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