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高的挂在空中,乌云也遮不住它的光辉,如水的月光照在鹏程客栈屋顶之上,尽显诗意和柔情。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瘦小汉子,躺在客栈屋顶之上,怀中抱着一壶女儿红。他看着这月色,不禁想起远在大东道的家乡和父母,还有那个让他沉醉的女子身影。瘦小男子饮了一口烈酒,用衣袖擦去嘴角酒渍,轻声自言自语:“远离家乡,漂泊已快十载,不知她过得如何,嫁没嫁人?”说完便又灌了一口烈酒喝下,片刻后,使劲倒了倒空空的酒壶,确定再倒不出一滴,便将酒壶放在正脊之上,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李风来三人分别睡在三间房内,采桑子本意是让‘唐朝路’与李风来共睡一屋,然而,当唐璐是女子的身份曝光后,采桑子便不得不立刻让小二加了一间客房。所幸湖县地处偏僻,游人稀少,要不然可不容易再订到客房。三人皆已疲惫不堪,早早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想着明天买辆马车,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也可以不用再走的如此疲累。
李风来所住的客房,一抹月光透过窗户纸照了进来,不至于让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户外,将月光挡住,让房间变得暗了一些。只见那黑影将窗户纸捅破,将一支竹管伸了进来,接着便吹出一阵白烟,这烟雾似雨入海川,片刻便消散在空气之中。半晌过后,一把小刀从窗缝中慢慢探入,往上一抬,将窗栓顶掉。一个黑影慢慢的将窗户推开,跃进房间,似猫一般轻盈。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黑影轻缓的靠近李风来,等到确认其陷入熟睡之中,便欲俯身探手,将床内侧的道剑盗走。不料此时李风来似在梦中练习清风剑法,竟将右手突然抬起,做出握剑的姿势,一拳便向黑衣人脸部打去。黑衣人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躲闪不及,竟被一拳打在鼻梁之上。黑衣人以为李风来突然醒来,便连连向窗户退去,捂着鼻子拔出短刀,准备进行殊死搏斗。可黑衣人等了半天,却不见床上有丝毫动静,便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中流出的鲜血,再次来到床边。黑衣人右手将短刀举起,以防李风来装睡,暴起发难。这才慢悠悠的用左手将道剑取出。眼见道剑得手,便将其背在身后,迅速从窗户跃了出去。
客栈房顶之上,黑夜人看着手中的道剑,欣喜无比。黑衣人将道剑从剑鞘之中抽出,月光照在道剑之上,似有波光流动,从头上取下一根发丝,与剑锋相碰,却见发丝被直接斩断。黑衣人见这一幕,直呼道:“好锋利的剑!这等宝剑落入凡夫俗子之手,真是可惜!幸好遇见了我白无落,要不然可就埋没它了!”白无落将道剑对着月亮挥舞了两下,似要将这愁人的月亮斩碎。眼见月亮依然如初,白无落便缓缓蹲下,一屁股坐在屋顶,又开始自言自语:“按理来说,普通人根本连接触此等利器的机会都没有,这小子从何得来?”白无落思索一番无果,便又站起身来,说道:“管他的,好事成双!世间珍宝都是成双成对出现,和那小子同行的老者身上,定然也有宝贝!”白无落慢慢走到客栈房顶屋檐边,反身跳下,双手紧紧扣住檐边瓦片,似蜘蛛一般,身体往窗沿方向一荡,两手一松,便稳稳落在了窗沿之上。白无落轻描淡写的取出竹管迷药,轻车熟路的将其吹入房间之中。
采桑子虽然也是疲惫异常,可他却并不像李风来一般初入江湖,他见过的把戏比李风来吃过的饭还要多。所以采桑子在灵山之外,从未真的熟睡过一次。此刻采桑子听闻窗外有异动,知道是有‘老鼠’来了,突然玩心大起,也不有所动作,就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用龟息之法将呼吸放慢,静等‘老鼠’入洞。
一炷香之后,白无落轻车熟路的翻身进屋,缓慢靠近采桑子,等到其确认采桑子早已陷入熟睡,没有任何动作之后,便欲伸手,摸索其身上的财物。白无落刚摸索到采桑子胸怀之时,感觉有宝物,便欲伸手取出。岂料采桑子双手突然动作,一把将其右手抱住,小声说道:“好大一只猪蹄。”还动了动嘴唇,似有口水从中流下。这突然的变故将白无落吓得魂不附体,左手已然举起了短刀,随时准备死斗!所幸自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见采桑子并未有清醒过来的痕迹,便慢慢稳定心态,准备将手从采桑子怀抱中抽出。岂料这时,采桑子突然向怀抱中白无落的右手一口咬去,还喃喃自语道:“这猪蹄真香!”白无落此刻欲哭无泪,拼命忍着疼痛,不敢轻哼一声。所幸采桑子并未咬的太久,便松开了口。白无落慢慢的将右手从采桑子怀中取出,看着手背上一个大牙印,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暗道今日偷盗颇为不顺,往日从未遇见这些倒霉事情,先是被一拳打到鼻子出血,现在又是被咬。自己堂堂盗王,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白无落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无碍无碍,好事多磨,此等宝物,多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于是调整自己的心态,准备继续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