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落入山中,天色稍显昏暗。驿道之上,一队车队正有条不紊的向前方行来,打头的是两位骑着马的镖头,一人满脸横肉,大嘴大鼻,身体壮实的如同蛮牛,腰间插着双钩。另一人虽稍瘦一些,却也是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肌肉之中青筋爆出,与其稍白的脸色和俊俏的嘴脸煞是不搭,环顾其身,却未见有任何兵器在手,只是紧张的查看着四周的环境。两镖头之后便是两辆拉着货物的马车,两旁皆有持刀的家丁环绕,健壮的镖师则坐在镖车之上,左腿压着右腿。在这队伍的最后,则是一顶被一众家丁围住的轿子,轿子中坐着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肥胖富商,此刻其将轿帘子掀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向轿子旁边的家丁喊道:“顺子,你跑去前面和陈镖头说一声,我怕天黑了不安全,这虎穴的强盗最近很是嚣张,让镖头加快一点速度。”旁边的家丁听到之后,立马回道,“遵命,老爷”,便立马朝前方快步跑去。等到家丁追上那满脸横肉的镖头,对其说了几句,便立马往回跑到自己先前的位置。
只见镖头向后看了看,正欲招招手,让所有人加快脚步,便见车队后方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十来个蒙面劫匪!陈镖头大骇,急忙喊出声:“后面有劫匪!亮家伙!”话语刚落,便被旁边的白净镖头一掌推下马去。陈镖头站起身来,刚想骂两句,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却看到身后的镖车上插着一支羽箭,还在颤抖不止。陈镖头咽了咽口水,大声喊道:“不知可是虎穴上的英雄好汉?!在下陈一镖!斗胆请诸位好汉看在福威镖局,佟总镖头的面子上,放咱们过去!事后定当送上金银美酒孝敬诸位好汉!”
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佟总镖头是谁?福威镖局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娘可闻所未闻,只是不知道把你们所有人做成肉包子,不知有没有人肯买账?!”一个红巾蒙面的红衣女子缓慢从驿道旁边的林中走出,腰间挂着一把皮鞭,若是仔细看去,那皮鞭上竟嵌着一根根细细的钢针,若是抽到在身上,怕是不输于被黑熊舔上一口。红衣女子出来之后,其身后又陆陆续续跟出了十余个劫匪,虽各个头戴面巾,但从眼神和体格来看,皆是凶神恶煞,不是善类!
佟总镖头的名号在这南林道也是有些名气,武功虽不比七十二寨长老级别的人物强,可也好歹是一方武功名士,通常黑白两道听到这名号,也都会给上两分薄面。却到了这红衣女子耳中,是如此的一文不值,虎穴的强盗都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嚣张!
陈镖头和一旁的白脸镖头一见这红衣女子,似慢慢想到了些什么,竟瞳孔齐齐的开始紧缩,心中暗呼:遇到母夜叉了!陈镖头向着红衣女子抱拳说道:“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如何才肯放我等通行?”只见红衣女子将鞭子取下,左手插在腰间,右手将鞭子放在身前上下摆了摆,缓慢说道:“放行可以,把货物全都留下,人就可以走了。”
陈镖头和一旁的白脸镖头闻言,脸色忽然变得暗淡起来,缓缓的厉声说道:“姑娘,镖在人在,镖亡人亡,要是我们镖丢了,镖局的招牌也就砸了,镖局铁规不能坏!能否重新开个条件?”红衣女子冷笑道:“你们镖局招牌砸了,关老娘屁事儿!这趟镖,老娘要定了!”两位镖头闻言,脸色无比阴沉,陈镖头大声喊道,“兄弟们,拼了!”
只见陈镖头和白脸镖头率先骑着马朝红衣女子撞去,身后的家丁、镖师也都分成两拨,分别朝前后方向的劫匪杀去。红衣女子再次冷笑一声,将鞭子展开,就向两只马蹄挥舞过去,鞭子上的钢针瞬间便将马蹄割裂。两匹马感到疼痛,便朝前倒去,马背上的两位镖头也因此跌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摔得七荤八素。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红衣女子一鞭子抽在身上,顿时让二者的后背破烂不堪,顺带着刮下一大片血肉,纷纷惨叫一声便疼晕了过去。
只听红衣女子说道:“来两个人,把这两个镖头先绑了,背回去关起来!还有那个富商,一块儿捉回去,其余的人全杀了!”身后众人领命道,“是!”便一窝蜂向前扑杀而去,如同蝗虫过境,见人便杀,一众镖师和家丁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采桑子驾着马车,一路向前跑着,李风来的速度比先前要快上了些许,气息也稳了一些。突然之间,采桑子隐隐约约似听见前方有女人的哭喊声,立马便使劲抽了一鞭子在马屁股之上,让马车跑的更加快了半分。
等到转过一个弯路,采桑子便见前方尸横遍野,镖车轿子散乱倒在驿道正中,有五六个劫匪模样的人,正在撕扯一位红衣姑娘的衣服,那哭喊惨叫声,正是这位红衣姑娘所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