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闻言心下一震,这王妃竟看出了齐王装病。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华南赶紧替他家主子辩解道:“这这,不是殿下想病着,那是真有病,是真有病啊!”
“我知道他有病。”
张天明笑道,笑声意味不明。
华南又是一怔,再想说什么,就见王妃转身进入闲云阁,关上了门。
华南张着嘴立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只得对着紧闭的大门行了一礼,灰溜溜地去别院回禀他那个有病的主子了。
进了闲云阁,张天明迫不及待地掀开头上的红纱,一屁股坐到了梳妆台前。那潇洒的坐姿,全然没了刚才的贤淑端庄。
小满见华南悻悻的走了,别提多高兴了:“小姐刚才太霸气了,王爷这病装得也太明显了。哪有一成亲就生病的,天地都拜不了,糊弄谁呢!”
“幸亏他装病没来。”瞧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张天明抬了抬酸痛的脖子,叹了口气:“成亲太累了,光是头上这些东西,就压的我难受。难受就算了,还得一直端着。若真的搞个宴席,拜个天地,我还不得憋死了。”
看到自家小姐一进屋就原形毕露,与人前那副端庄的样子判若两人,小满噗嗤笑了出来:“不过小姐端着的样子真真是惊艳!”
“齐王今日的行径可比我惊艳多了。”张天明一边眯着眼睛,一边摘头上繁琐的头饰。
被张天明这么一说,小满顿时又有些来气:“这个齐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陛下选谁赐婚不好非选这样一个人,成亲连面儿都不给见,上唐可从未有过这样的荒诞事。”
怎么样的人?
张天明摘发饰的手顿了一下,略微思索了片刻:“齐王李元湛,早年听哥哥提过,是个深居简出的温和皇子。”
想了一会,张天明又说:“后来再听说他,就是前年了。前年北方大旱,朝臣束手无策,齐王献出了救灾之策,后又完善了放粮规程,救济了数万灾民。也算凭一己之力,声名鹊起。”
“这么说是很厉害的皇子了?”
“厉害算不上,齐王的生母淑妃过世的早,他似是在朝中没有多少势力可以倚仗。”
小满了听完只觉更气了:“没什么权势的王爷,那还敢如此倨傲。人不在就算了,居然给小姐安排这么偏僻的院子……”
听着小满的抱怨,张天明摘完了最后一只发饰:“当下不比往昔,父亲出事,这将军府可以说是有名无实,只空留了一个躯壳。他娶我,对他没多少帮助,确实委屈。”
“可若是王爷一直不回府,那小姐怎么办?”小满一脸忧虑。
“他若一直不回府,岂不妙哉!”张天明乐得眼睛都放了光:“哎,有吃有喝有自由,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婚后生活。”
乐了一会,张天明渐渐收敛了神色,慢慢道:“而且,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找哥哥。”
一听这话,小满激动的跑了过来:“找少爷?少爷还活着?小姐有眉目了?”
“还没。都说哥哥失踪一定是战死了,但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我就觉得哥哥他还活着。我不信一个人可以凭空消失。”
张天明说着,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腰间的玉佩。
顿了半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松开了手:“也许过几日,我可以去一趟醉仙楼。”
“小姐要去找赵公子?”小满突然兴奋起来。
“没错,我可不能辜负我这夫君好心给我的自由。”
“可是小姐,那个叫华南的侍卫不是说齐王不让你出府吗?若是被抓到了,恐怕到时对小姐的名声很是不利。”
小满边说边替张天明脱下了厚重的大红色喜服,一脸的担心。
“进来的时候我都看过了,我们这处院子本就偏僻,守卫稀少。找机会翻墙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说着张天明眸中波光一闪,略带得意的用指节叩了叩桌面,淡淡一笑:
“将军府都拦不住我,翻这区区齐王府的院墙,那还不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