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院子里不会围了一圈侍卫在看她钻狗洞的糗样吧……还是对着她的屁股。完了完了,要是被传出去,一定会被整个上唐耻笑。那茶楼里的说书人,指不定会把齐王妃钻狗洞编排成什么样,搞不好故事的名字就是:“震惊!齐王府的墙里出现无头女人!”
完了,张天明突然有种把脸埋进土里的冲动。
脸……等等,他们还没看到她的脸。
张天明灵机一动,拔下头上的金步摇就扔到了青石板路上,然后一边捂着脸往后退,一边细声细语道:“各位大哥,脚下留情!我是王妃院儿里的……的婢女,王妃的首饰滚到院墙外面去了,我只好出此下策,想捡回来。绝不是在做危害王府之事。”
从狗洞里退回院中,张天明依旧捂着脸。过了半晌,也不见有人说话,张天明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从指缝间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面前的不是什么侍卫,是李元湛。
李元湛强忍着笑,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太丢脸了,这简直比被侍卫围观还要丢脸万倍!她居然还自作聪明的装成婢女,这下尴尬了。李元湛看她笑话的样子,太欠扁了,这会竟哈哈大笑起来。
张天明被他笑得愤怒不已,也不管丢不丢脸了,猛的把手拿下来,拽着李元湛身上的狐裘就爬了起来。李元湛雪白的狐裘上,瞬间被她满是灰泥的手拽出了两个黑印子。
可他居然毫不在意,脸上依旧带着欠扁的笑:“怎么,几日不见,王妃竟沦落成钻狗洞的婢女了?”
不提还好,他这一提钻狗洞,张天明立马想起来西墙底下的一排府兵了。她为什么要钻狗洞,还不是因为李元湛把西墙给堵了!这个人居然还有脸来笑话她。
“我要是婢女,你就是婢女的夫君,有什么好嘚瑟的?”张天明咬牙切齿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李元湛好像愣了一下,应该是错觉吧,她这话应该让他生气才是。
谁料李元湛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得更欢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凑得离她很近,又是熟悉的檀香味儿,又是令人不舒服的栀子香。这该死的味道搅乱了张天明的思绪,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可她一退,李元湛紧跟着又有往前迈了一步。
“王妃特地大老远跑到拂尘居,莫不是,想我了?”李元湛笑问,伸手拍了拍张天明袄裙上的泥土。
李元湛离她太近了,张天明觉得不自在,索性一把揪住了李元湛胸前的狐裘,其实她是想揪住他的狐裘领子的,但是李元湛的领子对她来说太高了,她只能先将就一下,毕竟气势不能输。
“想你?你太抬举自己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拂尘居,我只知道这儿有个狗洞!”
李元湛看了一眼她揪着他狐裘的手,又凑近了些:“下次想我就直接进来。”
这个男人是聋了吗?
张天明懒得再和一个聋子争吵,她放开手转身就要走。
“后日是一年一度的冬猎。”李元湛漫不经心地捡起地上的斗篷。“我走后,你可以安心的来这钻狗洞,定不会有人打扰你。”
“冬猎?”张天明停下了脚步,倏地回过头:“我能去吗?”
李元湛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把斗篷搭在手上,又捡起了地上的袖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