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撷走的不快,安然穿过回廊,一会儿就追上了她。
“陆姑娘。”安然叫住她。
陆采撷有些惊讶的回过头,这边不比宴会场的灯火通明,道路上只有三五盏即将燃尽的宫灯,连树叶是红是绿都看不真切。
待看清楚跟来的人是安然,陆采撷连忙行了一礼,低着头小声询问是不是哪里冲撞了她。
安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谨小慎微,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多礼。随意寒暄了几句,安然的目光落到她手里端着的花瓷碗上:“这是什么?”
“不知道。”陆采撷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知道?”安然有些好奇:“那你端着这个要去哪儿?”
“婉儿姐姐让我把这个送去朝露殿。”陆采撷小声道。
苏婉儿……安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莫不是苏烈在朝露殿设了陷阱,或是这碗里的东西有问题。总之趁着乐宴把陆采撷引去偏殿,准没什么好事。
“我替你送吧。”安然不等她回答就端过了她手里的花瓷碗。
直接让她回去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安然把身上的令牌塞到了她手里:“这个给你,你拿着去裕兴殿好生歇息便可。”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日夜宴是萧贵妃主持的,若是皇上和萧贵妃不走,楚王定然也不会离席。既然如此,空下的寝殿刚好可以用来安顿陆采撷。
陆采撷接过令牌,又看了看花瓷碗,颇有些迟疑。安然只好又说了好些话让她放心。
朝露殿和裕兴殿相邻,今日不知怎的,都没有守卫,安然目送着陆采撷进了裕兴殿,才放下心来端着瓷碗往朝露殿行去。
朝露殿中透着淡淡的烛光,安然想着若是有苏烈的人在朝露殿的院中设了埋伏或是行刺她,她就大吼一声我是楚王妃。结果沿着石阶一路走到了殿门口,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说偷袭她的人了,一路连只耗子都没有。
她渐渐放松了警惕,一边推开门,一边想着把东西放在桌上,便也回裕兴殿好好休息一番好了。
屋内不知道是灯烛快燃尽了还是特地熏了香,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非常淡。若不是她从外面推门而入,空气忽然变化,大概都闻不到这个气味。
她不由得回身看向灯烛,就是这一回身,一个黑影突然掠过,她甚至没能来得及惊呼,就被扼住脖子按在了地上。手上的瓷碗摔在她旁边,有几滴汤汁溅到了她脸上,她闻出了那是安神汤的味道。
只是一瞬之间,那黑影又抄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了她的腹部,尖锐冰冷似乎已经划开了她的皮肉,吓得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们费心将我引至此,到底意欲何为?”
她被这个声音惊得睁大的眼睛,那人慢慢看清了她的样貌,同样吃惊的看着她。
“怎么是你?”李元湛松开她的脖子,把碎瓷片丢到了一旁。
“这句话我还想问你呢。”安然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
李元湛看了她一会,忽然笑道:“好好的七夕夜宴,你不在楚王身边待着。该不会是知道我在此,特意寻来,想和我共度良宵吧。”
“良宵你个大头鬼。”她挣扎着爬坐起来,在地上喘了好一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