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不见的流氓,此刻出现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地方,竟然能让人心里冒出小小的欣慰来。怀玥莞尔道:“我从徐州带了些过来,一会儿给拂之哥哥拿些?”
齐拂之点了点头,比划着道:“拿……两碗好了,瘦竹竿进城时送的是胡桃,正好下茶,不过小玥玥还是留点给老头儿吧。我掐指一算,嗯,应该今天会到。”
今天?又是今天?你们这一行人是来赶集的吗?怀玥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只能佯装淡定,转而对季松岩拱手道:“季道长,别来无恙,不知青玄子道长的伤可好些了?”
季松岩抬首看向她,见其气色不错,才站起来回话:“托怀姑娘的福,师叔的伤已经好了,现在武当修养。”
此事,扬州分堂的人已经禀报过了,再问一回,无非是想试探季松岩的来意。怀玥挽着母亲的手走向季松岩,略过了一旁的父亲,“那季道长来梅园可是来见柴君岚?”
“非也,不过是担心他人刁难怀姑娘,所以才来扬州。”季松岩说完,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在路上想过的说辞,这才对怀奇英娓娓说道:“怀盟主应该从薛师兄口中听说了青玄子师叔的事。薛师兄当时不便透露怀姑娘的行踪,所以并未详说,但见今日局势,虽无其他武林北斗见证,但贫道还是得替怀姑娘说上几句话。上个月,青玄子师叔被送往百草谷救治,遭花容谢拦截,以致医圣无法出手,真正救活师叔的却是怀姑娘本人。后来在淮安,怀姑娘救下被袁府困在尊胜塔的少林和武当弟子。此事传言甚多,但青阳道长的弟子也在其中,他已修书发给各门各派陈述事情原委,怀盟主回聊城应该便能看到。”
季松岩打从进来之后,除了喝茶,便如大钟一般坐着不动,腰背挺直的坐姿宛若青松屹立,清冷而疏远。怀奇英没见过武当的后起之秀,但薛修几次下山见他都提起过,所以对这个季姓的年轻道长多少有些印象,只是不想这位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竟然认识自家女儿,而且听他所说,还见过几回。他可以相信自家女儿没有杀人放火,但出手救治武当前辈,还救了少林弟子这种事情就显得有些荒谬了。
孙吴一众听了,也觉得此事荒谬,比齐拂之说医圣是自己亲生父亲还要荒谬。
温长言道:“看来道长与我师妹相熟?”
季松岩看了他一眼,认出他便是当日在海棠苑时质问怀玥的人之一。张风友事后也说,孙吴说话不好听,但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温长言却不同,绵里藏针的一个人,不好对付。“武当上下都欠怀姑娘一个人情,今日的事,薛师兄本意让张师兄过来。贫道人微言轻,确实不该由贫道来说。”
他与怀玥说不上熟,但也并不陌生,非要说不熟,他又不愿意,只是他原来就不是爱说谎的人,索性借用了原本的安排,全当给他一个答复。答非所问,却不会有人再问下去。
何况,武当能出动张风友师兄作证,可见这人情是假不了。
怀奇英听着听着,自己想一遍后,也就明白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女儿问:“玥儿,这半年来,你都在百草谷?”可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铁扇时,神色顿时变得复杂。
怀玥点头,“爹娘若是不信,待师父到了,可以亲自问他老人家。”
“不用等啦,我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