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到前院的动静,屋内随侍的几位婢女便连忙把先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具依次摆好,然后悄然离开。
忙了一天,林筱早已累得腰酸背痛。一进屋,便连忙净面。随后,唤来夏莺让她更衣。因着不喜人多,故每次洗浴,她只留两位大丫鬟近身服侍。
看着眼前两位做事无一丝差错的美人儿,林筱嘘唏不已。想当初,这两个丫头还是二哥挑选了,亲自调教的。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的,全调来了她的院子。估计是二哥觉得日后她出阁了,前边得有两个得力的,所以就把这两个丫头弄来了。
虽然平日里她不怎么过问韶华院里的事务,可这么多年来,秋蝶总是能把一切都打理妥当。
唉,真不愧是二哥调教的人!
秋蝶细心稳重,善于做女工管理庶务;夏莺虽说活泼好动,但平日里梳妆做点心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小姐,你怎么了?”
每当遇到林筱长吁短叹的时候,夏莺总是学不会秋蝶的沉住气,老是忍不住开口。
林筱靠着浴桶,闭着眼眸,也不开口。看林筱没反应,夏莺忍不住又要开口,秋蝶连忙伸手拉了她一下,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到底是认识多年,仅仅一个动作,夏莺便知晓自己失言了,连忙闭上嘴巴。
良久后,林筱慢慢起身,夏莺与秋蝶二人连忙一人擦着林筱身上的水珠,一人去拿提前备好的衣物。在摇曳的烛光下,从肩头滑落的水珠泛着精英的光芒,衬得美人肤如凝脂。因着隔着一层屏风,那美丽的琵琶骨只是依稀可见。
待擦干身上的水汽后,两人连忙唤来几个二等丫头来收拾里边,而两人则是陪着林筱说会儿话。不知不觉间,几人竟然谈起了这玉笙楼的小姐。这么多年来,这姑娘于林木而言,就是心头上的一根刺。若是拔了,便是鲜血淋漓;如若不拔,这伤口是永无愈合之日。
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哪!
看着林筱一脸倦色,估摸着头发差不多干了,两位大丫鬟就连忙铺床。折腾一番后,林筱才入睡。
笠日,林筱一起来就连忙让两位大丫鬟陪着她去松院。这个时辰,家中几位兄长早已晨起。至于爹爹,今日应当是在朝堂了吧。三哥虽然鲜少回来,可平日里二哥还是让人认真打扫着各处的院落,故而看上去也与平日里无什么异常。
空中飘着的那一股清香,虽然味淡,但却早已出了房门。还未入院,林筱便闻到了青松的味道。这满院子的松树,还是在娘亲刚怀胎的时候,父亲亲手栽植的。时隔多年,早已不似幼时见的那般弱小。那时,因着不知即将降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故而父亲还特地在韶华院种满了桃花,好为即将到家里的孩子准备精致的院落。
十月怀胎,孩子终于呱呱落地。看着襁褓中的长子,想着满院的青松,最终意气风发的林青海决定了长子叫林木。或许是天意,将军府竟然在五年间连续有了三个儿子,正好凑成了“木、林、森”。那时候,林青海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不过好在两年后,恩爱有加的两夫妻终于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一堆小子里添了一个小丫头,故而夫妻两人对林筱是宠爱有加,凡是有什么好的,全给了女儿,一家人格外的幸福。
“小妹今日起得挺早的嘛!还记得要是以前呀,铁定要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边钻出来,每次都仗着父亲疼爱而把二哥气得够呛!今日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听这调笑声,林筱便知是那没脸没皮的林森了。大哥成熟稳重,没这等闲工夫,再说了今日二哥铁定随同父亲去了朝堂。至于二哥,如若让他逮到我大早上起来不练字,那还不得被骂死。
林筱轻叹一声,无奈道:“那都是我多大时候的事情了,三哥你怎么还挂在嘴边呀!”她一边说,一边快步向前,冲到林森面前,挽着他的手,继续道:“三哥难得回来一趟,我不得起早点过来呀!”
林森笑了一声,抬手敲着她的头,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你瞧的不是我,是我带回来的东西吧!”两兄妹穿过长廊,一道走向屋里,初晨的阳光撒在他们身上,显得更加和谐。
“先说好,我这回回来可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而且昨晚给你的匕首其实也不是我给你的。那个呢,是五皇子的手笔!”看着林筱这两眼放光的模样,林森连忙先打声招呼,要不然待会儿东西不让人满意,可就不好了。
“我就说嘛!像三哥这么粗糙的人,怎会想到给我这么精致的匕首!而且看上边的花纹,似乎还是自己雕刻的!”
林森突然止住脚步,低头看着小丫头的脸,眯起双眼说:“你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看着林森那威胁的模样,林筱连忙狗腿的回复:“没什么呀,这不是说三哥准备的,肯定杠杠的!五皇子的匕首再精致,也比不上我们的兄妹情!”
夸人的话嘛,哪怕是假的,可谁都爱听呀!果不其然,林筱才刚一闭嘴,林森马上就多云转晴了。